&ep;&ep;白蓁蓁的神经还没有粗到被人亲了还觉得那是纯纯的友谊,弗朗茨根本没有兴趣跟她维持清白的男女关系,这样的认知让她感到非常伤心,她只喜欢他的脸,不喜欢他的军官身份。换做一个和平年代,她当然可以考虑跟一个长相不错对自己也很好的外国人交往,可换做现在,她一看到他的ss领章就从心底里生出害怕。

&ep;&ep;那可是纳粹啊,外貌长得再好看本质也是个魔鬼。白蓁蓁承认自己的态度有些以偏概全,但弗朗茨他确实是一个极端的民族主义者。每回她跟他一块儿出门,街上偶遇到的相熟的犹太人,见到他那张脸基本是绕着走的,也正是因为他,白蓁蓁逐渐发现,她的小伙伴碧塔,一位在犹太家庭出生的小可爱近来都不愿意跟她搭话了。

&ep;&ep;“她还欠我二十马克呢,现在一见到到我就跑,难不成是不想还钱?!”

&ep;&ep;她神色愤懑地拍了一下桌子,茶水溢出来一半,惊起周边客人频频回头。沈寄棠一甩抹布,插着腰来到她身边,冷笑着威胁,“大小姐,发脾气您回家发去,恕小店不能伺候。”

&ep;&ep;白蓁蓁动作一僵,讨好般拉住她的手轻摇,“对不起啦,等下我帮你刷碗”

&ep;&ep;沈寄棠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数钱机器,丝毫不会跟她念及同胞之情。这体现于每次她忘带钱来吃霸王餐的时候,沈寄棠不是叫她留下来刷碗抵钱就是让她打电话找个能付款的人过来捞她,酒楼不提供赊账服务。没有赊账服务的酒楼是不完整的酒楼,白蓁蓁不是没有建议过她改进一下,回回在她看死人的眼神里败下阵来。

&ep;&ep;沈寄棠会武术,真·国家级非物质文化传承人,白蓁蓁怂。

&ep;&ep;“跟他在一块儿没有好下场的,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ep;&ep;沈寄棠将抹布丢给了小二,在白蓁蓁身旁坐了下来,言语十分笃定,她很少用亲近的态度同她讲话,平日里不是面瘫就是被她砸碎盘子茶杯的举动气到掀桌。

&ep;&ep;虽说能猜到大致原因,但白蓁蓁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她很早就发现了,把沈寄棠和弗朗茨这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的人放在一起,周边的气氛就会变得格外紧张。

&ep;&ep;“为什么啊?为什么你们俩的关系这么差?”

&ep;&ep;沈寄棠抿了口茶,云淡风轻地丢下一个重磅炸弹。

&ep;&ep;“因为我是犹太混血”

&ep;&ep;她用那双冷静的灰色眼瞳与白蓁蓁纯黑色的瞳仁对视,“现在你知道你那位英俊帅气的帝国军官为什么那么讨厌我了吗?”

&ep;&ep;“不,那不是我的帝国军官。”

&ep;&ep;白蓁蓁严肃地纠正了一下。

&ep;&ep;“你真是混血?难怪你长的这么好看!”

&ep;&ep;她一直以为沈寄棠较之东方人更为高挺的鼻子和美丽的灰色眼睛来自新疆。

&ep;&ep;“我若是早知道,一定不会叫弗朗茨带钱来捞我”

&ep;&ep;她讪讪摸了摸头,沈寄棠并不介意,只是用那双不同寻常的灰色眼睛看着白蓁蓁喟然叹息,葱白的指尖戳着她的额头。

&ep;&ep;“我没关系。倒是你呀,可长点心吧,那个军官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你跟他没有未来的”

&ep;&ep;“其实我从来没有考虑过我和他之间有未来……”

&ep;&ep;“你知道就好”

&ep;&ep;说完沈寄棠一扭头,抛开了白蓁蓁一路朝着柜台奔去,那儿有一大堆客人正等着结账。

&ep;&ep;赶在黄昏前刷完了最后一个碗,白蓁蓁踩着一地黄昏的金芒踏上回柏林的火车,列车到站时,正逢月上柳梢。

&ep;&ep;入秋转凉的季节,长街的叶子枯黄一地,天边高高悬挂的月辉清冷而孤寂,启明星也显得格外黯淡,这是一个令人心生烦闷的秋日夜晚。临走前,沈寄棠给她塞了一礼盒糕饼,打开一看才发现是红豆馅的月饼,夹杂着旧时江南的十里桂香,口感绵软,清甜四溢,吃起来颇有故乡的气息。

&ep;&ep;白蓁蓁这才恍惚忆起,今天是中秋,中国人阖家团圆的日子。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游荡在大街上,长发及腰,衣裙飘飘,无情的北风冷冷地拍打着她冻到麻木的脸,半路上还被小孩当成了鬼,那高亢到可以去学美声的尖叫传遍街头巷尾。

&ep;&ep;这或许是她生命中最凄凉的一个中秋节了。

&ep;&ep;回到诺依曼家已经是十点过后的事了,客厅里漆黑一片,夫人应该是睡着了,她的生活作息十分养生,一度成为白蓁蓁未来的人生榜样。

&ep;&ep;“回来了?”

&ep;&ep;黑暗里传来的突兀叫唤,吓软了白蓁蓁刚迈上阶梯的一条腿,只听见一声开关,扎眼的灯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客厅。她在沙发上发现了那日送完玉簪后就不见踪影的弗朗茨,军装松松垮垮地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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