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书玉瞧她这样子,心中清楚乔氏与兰驿十几年夫妻情,这一朝怕也要散干净了,心中微叹一声后,起身行了礼便要告辞。

&ep;&ep;乔氏却眉开眼笑,叫兰画珀捧了装宫花的盒子出来,从里头捡出没被踩坏的那一只塞进书玉的怀里,这才叫他们兄妹二人离去。

&ep;&ep;一出了乔氏的院子,闷了半晌的兰从显忽的冷笑一声,摇着手中的扇子冷冷道:“平日里装着对咱俩多好,到头来还不是觉着咱们是姨娘生的,一有个什么不满意的便端出来,当成个尚方宝剑似的来挟持父亲。”

&ep;&ep;书玉微叹一声,摇了摇头,“咱们兄妹到底是她养大的,且母亲也不过是嘴上说说,到底也不曾亏待咱们,二哥哥以后还是不要说这种话了。”

&ep;&ep;“还当你是个聪明人,原来也是个傻子!”兰从显猛地停下脚步,朝书玉瞪了一眼后,转身疾步离去。

&ep;&ep;这头兰家因为一个私生女正闹得阖府不安宁,那乔氏嘴里头千好万好的亲家王家,面上却依旧风平浪静。

&ep;&ep;王家老爷王毓年前刚刚入职翰林,如今正是春风得意,翰林院虽是个闲职,但对于科举文人来说已是很是荣耀,更何况他与原配齐氏十多年举案齐眉,膝下二子皆是懂事孝顺的。

&ep;&ep;且不说人人都称颂的二郎王文拱乃叁皇子侍读,前途自是不必多说。便是大郎文柏也中了举,只要勤加苦读,中榜及第也是早晚的事。

&ep;&ep;如今,王家在文官之中已是面子里子都有了,王家老爷自然日日喜上眉梢,瞧着没有不顺心的,唯独一件事……

&ep;&ep;“夫人,一会用过了饭,我同文拱有些朝中的事要去书房谈,你与老大家小两口继续吃着,不必等我们了。”

&ep;&ep;晚席上,王毓匆匆吃了几口便撂下筷子,说完后朝一旁的夫人齐氏看一眼,随即便站起身来。

&ep;&ep;正对面坐着的王文拱一身天青色常衫,见父亲起来,自然不敢耽搁,放下筷子后便也随着站起身来,临行前却是眉头微蹙,眼角余光飞快朝一侧的艳丽妇人望一眼,这才跟在父亲身后离去。

&ep;&ep;那厢两父子才走,这头齐氏已经放下了筷子,遣了身旁的妈妈去叫伺候的人都出去了,又在门口守着,等着次间里头只剩下自己同王文柏夫妻二人,这才抿了抿唇,思量着该如何开口。

&ep;&ep;自家老爷的意思,她自然明白,只是齐氏向来是个规矩温婉的妇人,如今上了年纪也随着京中贵妇们念些佛,昨儿晚上老爷特意与她说的那件事,她却是如何都开不了口。

&ep;&ep;叁人相对而坐,一时间皆是无话。

&ep;&ep;眼看着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个事,齐氏心中一横,才开口,脸上却已经红了大半。

&ep;&ep;“琴儿,你嫁入我家已有一年,可是觉着有哪里不大习惯的?”

&ep;&ep;右手侧坐着的年轻妇人赶忙摇头,“儿媳住着哪里都好,劳母亲挂心了。”

&ep;&ep;“啊,习惯便好。”齐氏尴尬一笑,拿了手边的茶来递到唇边抿一口,又看向斜对面坐着的自家儿子,“文柏,你媳妇儿是新人,你每日除了读书,也要多陪陪琴儿才是。”

&ep;&ep;“母亲说的是,儿子日后会多腾出时间来。”王文柏微微颔首,他向来不是多话的,只是应了一声,也并未再说其他。

&ep;&ep;齐氏轻咳一声,捏着茶盖轻轻拂开水面上飘着的几根嫩茶,左右看一眼,想了想,还是决心从自家儿子这边开口,便又将视线转了回去,轻声道:“文柏啊,你当真知道,母亲说的是何事?”

&ep;&ep;“母亲叫儿子多陪陪娘子,儿子自然知道母亲好意。”王文柏抬头,神色有些茫然。

&ep;&ep;见他一副书呆子的样子,齐氏便忍不住长叹一声,重重说道:“文柏,娘说的不是在白日,是在……是……”

&ep;&ep;说到此处,齐氏自觉已经说的很直白了,可自家儿子仍只是眨了眨眼,一副没悟明白的样子,

&ep;&ep;一旁向来乖觉的兰琴徵却是面上一红,咬着唇将头别了过去。

&ep;&ep;见儿媳脸上红晕飞起,齐氏心中一松,儿子虽然是个笨的,可儿媳妇聪明啊,既如此,那她今日这番功夫也不算白费。

&ep;&ep;想了想,便说道:“文柏,你去小厨房瞧瞧,叫他们留些宵夜来给你父亲与弟弟。”

&ep;&ep;说罢,等着自家儿子离去后,齐氏才长舒一口气,转头猛地一把握住兰琴徵的手,急急到:“儿啊,娘知道你方才已经都明白了,如今娘与你爹爹年岁渐长,就想着何时能抱个孙子呢,你同文柏可要加把劲了!”

&ep;&ep;齐氏用尽了生平直白话语,一旁的兰琴徵早已经脸上烧红,抽了几次手都无法抽出后,在齐氏热切的眼光注视下,匆匆点头,“儿媳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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