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许清菡不明所以地站起来,微笑道:“将军再会。”

&ep;&ep;江飞白起身,将许清菡送到书房门口。

&ep;&ep;外头风雪正盛,纷纷扬扬的雪花,搓棉扯絮一般地落下来,覆满了屋檐和庭院中的树木。

&ep;&ep;许清菡骤然从燃了熏笼的书房走到屋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ep;&ep;她出来太急,忘记穿斗篷了。

&ep;&ep;江飞白立刻注意到了。他说道:“许姑娘,请留步。”

&ep;&ep;他转身进书房,取出一件半旧的松花色小提花大氅,披到许清菡的身上。

&ep;&ep;凛冽的北风一下子被隔绝在外,熟悉的清香飘荡在鼻尖。

&ep;&ep;许清菡抬首看江飞白。

&ep;&ep;他正低着头,认真地帮她整理大氅。

&ep;&ep;他的睫毛纤长而浓密,面庞清俊,那双用来提剑的修长双手,正专注地绑着大氅前面的系带。

&ep;&ep;许清菡脸上一热。

&ep;&ep;似乎察觉许清菡正在看他,江飞白略微抬了下眸,他近距离地撞上她的目光,整张脸轰的一下红了。

&ep;&ep;他慌乱地放下双手,后退半步,解释道:“我……许姑娘,在下怕你着凉。”

&ep;&ep;连“在下”都用了。

&ep;&ep;许清菡噗嗤一笑,“多谢将军体恤。”

&ep;&ep;她接过碧霄递过来的手炉,笑着和江飞白道别,随后沿着抄手游廊,去往后宅的院子。

&ep;&ep;江飞白目送着她,见她的背影消失在游廊的转角,才收回了目光。

&ep;&ep;他回到书房,静坐了一会儿,让人把屈嘉志叫来。

&ep;&ep;屈嘉志方才在校场训兵,他匆匆忙忙赶过来,抹了一把脸,问道:“将军有何事吩咐?”

&ep;&ep;江飞白示意他坐下,又让小厮上了茶盏。

&ep;&ep;待屈嘉志喝过两盏茶,问了好几遍,江飞白才慢慢道:“我有一个朋友,他爱慕一个佳人……”

&ep;&ep;屈嘉志差点把茶水喷出来。他猛烈地咳了几声,迎着江飞白投过来的目光,嘿嘿笑道:“无事,无事,将军请继续说。”

&ep;&ep;屈嘉志心里寻思着,将军说的这个朋友,不会就是他自己吧。

&ep;&ep;他睁着铜铃大眼,好奇地盯着江飞白。

&ep;&ep;江飞白道:“他不知该怎么办。我也没什么经验,便把你叫来问一问。”

&ep;&ep;屈嘉志明白过来,“将军,你那个朋友他想干嘛?要那个女人做妻还是做妾?”

&ep;&ep;江飞白的耳尖猝红,“自然明媒正娶。”

&ep;&ep;屈嘉志暗想,将军果然看重许姑娘。

&ep;&ep;他也不戳破,郑重道,“将军,属下明白了。依属下看,将军的那个朋友必是能力出众,容貌俊美,这样的男子,女人家谁不喜欢?”

&ep;&ep;江飞白:“她会喜欢吗?”

&ep;&ep;屈嘉志肯定地点了点头,“将军,你那朋友也不用多做什么,找个合适的时机,向她家提亲就行了。俗话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女人家都要下半生有依靠,她的父母只要不是脑子坏掉了,都会点头的。”

&ep;&ep;屈嘉志想,许姑娘一看就不是脑子会坏掉的人,她的父母定然脑袋清醒。

&ep;&ep;下一瞬,屈嘉志又突然想到,许姑娘看着那么娇美纤弱,不会还没及笄吧?

&ep;&ep;果然,江飞白道:“她还没及笄。”

&ep;&ep;屈嘉志叹口气,“那只能先议亲了。”

&ep;&ep;江飞白感觉有点不对。

&ep;&ep;这样的大事,只要许清菡的父母点头就可以了吗?

&ep;&ep;万一她自己不喜欢呢?

&ep;&ep;可是,屈嘉志方才说,她一定会喜欢的。

&ep;&ep;江飞白心乱如麻,草草回应了几句,先把屈嘉志打发走了。

&ep;&ep;天色渐渐暗下来,小厮进来,点亮了纱灯,烛光盈满了整个书房。

&ep;&ep;江飞白垂着眼睫,思量了半天,决定还是先把许清菡的父母解救出来,再向他们说提亲的事。

&ep;&ep;一则,这是许清菡一直以来的心愿,虽然她从未说出口,但他早就猜到了;二则,先救出来,再说提亲的事,显得更有诚意;三则,许先生应是被冤枉的,此事虽然麻烦,但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待他打下鞑子的国都,拿着这份功劳向陛下请求,加上许先生现在已经受了重伤,日后只能告老还乡,威胁不到任何人……陛下仁厚,应会同意的。

&ep;&ep;江飞白的脑海中,再次回忆起了初见陛下的场景。

&ep;&ep;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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