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众人纷纷赶到,林氏见到许清菡的模样,心神俱惊,疾步上前,一边将许清菡扶起,一边问道:“这是这么回事?”

&ep;&ep;许清菡三言两语,将事情说了,随后抬手理了理凌乱的发髻,衣袖滑落,露出一截子吹弹可破的皓腕。

&ep;&ep;她从床榻上下来,朝着江飞白盈盈下拜:“谢将军救命之恩。”

&ep;&ep;她的声音清甜细柔,如潺潺流过的溪水,婉转动人。

&ep;&ep;江飞白心里乱跳,一阵心浮气躁。他点了点头,沉声道:“无妨,我去看看那两个杂役。”说罢抬脚出了屋门。

&ep;&ep;秋风又刮起来了,几只大雁从天上划过。

&ep;&ep;驿丞额角见汗,亦步亦趋跟在江飞白身后,连连致歉:“这两个该死的奴才,竟做下这等丑事,下官惭愧,听凭大人发落。”

&ep;&ep;江飞白负着手,长身玉立,站在香樟树下,目光深深,垂首望着两个杂役。

&ep;&ep;那两个杂役瘫软在地,嘴角溢出了几缕鲜血,只觉双手怎么也使不上力,胸口之痛,疼入骨髓,连声音也发不出来,心中懊悔惊惧不已。

&ep;&ep;江飞白声音温雅低沉:“玷污妇人衣冠者,该当如何?”

&ep;&ep;驿丞愣了愣,迅速接道:“玷污妇人衣冠者,当废其双手,发落边疆苦寒之地,此生不得赦免。”

&ep;&ep;江飞白点头道:“这两人的手筋已被我废了,明日天色一亮,你便将他们扭送官府,不得延误。”

&ep;&ep;驿丞诺诺应是。

&ep;&ep;……

&ep;&ep;夜色正稠,灯火皆已吹熄。许清菡被父母好一通安慰,接着被送回到了安排给她的后罩房里。她躺在床上,双手交叠,轻轻放在自己胸口。

&ep;&ep;胸口剧烈跳动,久久难以平复,她再次回忆起方才的经历。

&ep;&ep;今日遇上的那两个杂役,虽说不通武艺,但因为做惯了粗活,很是有几分力气。

&ep;&ep;江飞白不过半招,就废了他们手腕筋脉,令人讶异。

&ep;&ep;他真是个武艺高强的大好人。

&ep;&ep;她想起了当年受父亲指挥的几员大将。

&ep;&ep;那些将士无一不是名震四方的大将军,他们随着皇帝一路征战,大多都因为各种原因故去了,至今仍存活于世的,也已经是两鬓微斑,垂垂老矣,力气衰微。

&ep;&ep;江飞白武艺精妙,又年轻力壮,体力远胜他们,定是当今世上,名列前几的强者。

&ep;&ep;这样一个人,未来前途,必不可限量,可惜为那昏庸暴戾的皇帝所用,不知是否会落得像自己的父亲一样的下场。

&ep;&ep;这样一想,她立刻悬起了心,脑中思绪纷乱,飘浮万千,久久不能入眠。

&ep;&ep;第8章漂亮乖巧

&ep;&ep;翌日,晨光熹微,江飞白便带着人上路。临行前,补充了一些粮草,许清菡脚踩着一双丁香色芙蓉纹的绣鞋,背上还背着个小包袱,里头装着一些粱糗和脓脯。

&ep;&ep;她满怀感激,一双眼睛亮晶晶水盈盈的,频频往江飞白那处看去。

&ep;&ep;江飞白身穿一袭乌色小提花对襟大袖衣,骑着白马,瞥见许清菡的目光,以为她有事要帮忙。

&ep;&ep;他想了想,双腿一夹马腹,挺拔如松的身影很快欺近,幽深如潭水的眸光,自上而下落在许清菡身上:“许姑娘有什么事?”

&ep;&ep;他说着话,纤长手指,仍搭在缰绳上。

&ep;&ep;早晨的霞光倾洒下来,树影婆娑,深秋里仅余的几片叶子在风中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响。微风带来了黄土地的味道,许清菡不自觉地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摇首道:“劳将军费心,我并无要事。”

&ep;&ep;说完,她见江飞白一本正经、俊眉微锁,似乎对她的回答不甚满意的模样,忙思忖着道:“多亏了将军昨日相救……”

&ep;&ep;江飞白眉头皱得更紧,他的目光往下滑落,见许清菡的柔软裙摆之下,藏着一双丁香色的绣鞋,绣鞋上沾满了尘沙,金线翻起来,看着快要破了。

&ep;&ep;似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绣鞋稍稍往里缩了缩,只露出一个小小的鞋尖。

&ep;&ep;他微微抬首,又见许清菡被风吹拂而起的鬓发深处,凝着一颗颗豆大的汗珠,她面色微红,娇喘微微,显然是走得极累了。

&ep;&ep;江飞白眸色渐深,这样美貌娇软的女孩子,合该端坐在朱门绣户中,被前呼后拥的仆妇们精心服侍,而不是走在这裸露着枯草的黄土地上,承受着疲惫和伤痛。

&ep;&ep;这样一想,他便伸了手,吩咐道,“将包袱给我。”他的声音淡淡的,“我骑了马,背起来更方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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