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江传雨目光游移:“我做了清除,不会留下味道。”

&ep;&ep;曲桃不赞同地摇头:“那可是医院,万一漏了什么地方,医护对信息素又敏感,太危险了。”

&ep;&ep;江传雨没接话,瞥向闹得最凶的那几个——

&ep;&ep;孙茂扯了袁修意的衣服下摆擦眼泪,向衡在给他递手帕,徐婉笑得前仰后合,钟念……吃薯片把自己呛到了,捂着嘴疯狂咳嗽。

&ep;&ep;印象中,这帮人总是最闹腾的。

&ep;&ep;成绩中下,体育平平,挨骂多过表扬,但个个都活得欢天喜地的,常年组团耍宝。

&ep;&ep;江传雨想起钟念去医院时的惊惶,头一次觉得他们的笑声也不是那么烦人。

&ep;&ep;曲桃看着江传雨的脸色,又问:“奶奶没事了?”

&ep;&ep;江传雨眸光一闪,回过神来。

&ep;&ep;两条过道,隔出了两个世界。

&ep;&ep;“嗯。”

&ep;&ep;他收回目光,恢复了惯有的淡然。

&ep;&ep;“前一天半夜溜出去的,没人看着,晚上的药没吃。出门后到处晃悠,几个区的志愿者都看到了,最后在老家找到的。”

&ep;&ep;说这话时,江传雨语气平静,没什么情绪,像是在说别人家的事。

&ep;&ep;“十几个小时没吃药,人已经完全糊涂了,拒绝任何人靠近。”

&ep;&ep;“她那种年纪的alpha,信息素已有自主意识,不受主体控制,破坏力巨大。周围的oga吓坏了,报警后警察用麻|醉|枪才让她安静下来。”

&ep;&ep;曲桃怔怔听完,不知该作何评价,想了想,干巴巴地笑:

&ep;&ep;“还好没上社会新闻,老年顶a大闹o区,呵呵呵呵……”

&ep;&ep;江传雨冷冷的一瞥,让她止住了笑,低头摊开课本,同时提醒同桌:

&ep;&ep;“上周考的几科试卷子都发了啊,在你书桌里,自己找。”

&ep;&ep;江传雨拿出来翻了翻,“语文没发?”

&ep;&ep;“早发了啊,你作文还贴在后面黑板上的,自己看。”

&ep;&ep;江传雨回头看了眼,又找了一遍,摇头:“没有。”

&ep;&ep;曲桃愣住:“我没拿啊,要不问问课代表……哦,那天是钟念发的卷子,你问他!”

&ep;&ep;听见这个名字,江传雨翻找试卷的手一顿,片刻后默默将它们收了起来。

&ep;&ep;他矜持地打开书开始早读,坐等着某人自觉上门送试卷。

&ep;&ep;然而等学渣记起一份试卷,就好比在机场等一条船,

&ep;&ep;终是妄想。

&ep;&ep;因有了这份挂记,江传雨默不作声地观察了钟念一天,终于明白学渣是如何炼成的了。

&ep;&ep;数学课,钟念在跟同桌下五子棋,悔了五十多步,输了十八局。

&ep;&ep;物理课,随堂考试,他抄遍了东西南北,最后被物理老师发现撵出去罚站。

&ep;&ep;语文课,估计之前站累了,睡了大半节课,醒后偷吃同桌的橘子被发现,栽赃到前桌孙茂身上。

&ep;&ep;……

&ep;&ep;从小严于律己,上课不溜号,作业不出学校,考试不下年纪前三,教科书般‘别人家的孩子’江传雨,

&ep;&ep;第一次明白学校对某些人而言,就是个大型游乐场。

&ep;&ep;不过他的这番人间观察,当事人钟念丝毫没察觉,他早把私藏试卷的事抛到脑后了,跟往常一样瞎闹了一整天,好几次撞上江传雨的眼神,愣是什么也没看出来。

&ep;&ep;但江传雨的耐心,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告罄。

&ep;&ep;晚自习前,钟念终于落了单,一个人在座位上赶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