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连妹子找他聊天都是为了问季恺的事。

&ep;&ep;就算成立了公司,就算公司做了这么大。他和季恺的人生鸿沟,早在一出生就决定了。

&ep;&ep;凭什么,这个世界上要有这么多的不公平。凭什么,他能拥有这么多。他愤怒地冲季恺大嚷,“季恺,fg是因为我才有今天。”

&ep;&ep;他指着季恺,“你以为你有两个臭钱了不起么。”

&ep;&ep;“我也是fg的创始人,这个公司,我说的也算。你凭什么不和我说就辞了幺儿。”

&ep;&ep;“幺儿也是自己努力出来的,”他恍然大悟的笑道,“我懂了,你就是天生瞧不起我们。”

&ep;&ep;……

&ep;&ep;老钟说的那段连珠炮似的发言,季恺至今都会梦到。一闭眼,那日的场景反反复复在他的脑子里重现。

&ep;&ep;他手指握紧了杯壁,钻心的刺感由他的心脏一点点蔓延至全身。

&ep;&ep;兄弟合伙创办公司,最终反目的情节并不少见。可正当发生在季恺自己身上时,真是难过。

&ep;&ep;两人分道扬镳,老钟走时几乎拿走了公司的全部项目,除了《全民目击》的雏形。他想做小游戏,这样的大型网游又和大厂的某款游戏略有撞型,他并不认为,它能有什么未来。

&ep;&ep;老钟错了,季恺并不是他想的那种富二代,fg能有今天的成就,绝对离不开季恺的决策果断和目光长远。

&ep;&ep;这个时代,并不缺乏技术人才,恰恰缺乏的是一个核心力极强的战略家。

&ep;&ep;季恺最后一次见老钟,是老钟快要走投无路了。他甚至在季恺面前下跪,求季恺借他一笔钱。也是那天,季恺第一次明白了什么是赌徒。

&ep;&ep;一个人,可以没有尊严的下跪。一个人,可以为了钱这样低贱的骂自己。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老钟,那个曾经叱咤校园,拿下满分绩点的天才。那个仅仅用了一周就做出当月最爆款游戏的男人。

&ep;&ep;此刻,如同乞丐一般侮辱自己,恳求着向季恺借钱。他扇自己的脸,“老季,老季当时是我不懂事,我说错话了。”

&ep;&ep;“你就当我贱,好不好。

&ep;&ep;”

&ep;&ep;季恺说完,仰头,再也忍不住。许露见他双肩抖若如筛,可他还是要面子,不愿让许露见到他这一面。

&ep;&ep;人人都说季恺是个冷血的资本主义家,fg的发家靠踩自己的兄弟上位。可今日,许露才多了解了季恺几分。

&ep;&ep;她拍了拍季恺的腿,想安慰他。季恺颤了颤,扭头望着许露,他那张脸上已经没有泪了。

&ep;&ep;“谢谢。”

&ep;&ep;“不用说谢谢。”许露回,顿了顿,她补充,“以后也不用。”

&ep;&ep;半瓶酒结束,季恺提出回家。他和许露一前一后走进了电梯,电梯慢慢下沉,都市的繁华尽收眼底,灯火通明的江里,高楼耸立,霓虹灯映照在电梯的玻璃上,各色的光染在他们的身上。

&ep;&ep;当年在地下车库里,见不到这样的都市。两年后公司成了,老钟说要选在二十八楼,够高够气派。

&ep;&ep;后来,老钟问他,“人要爬多高才算高?”

&ep;&ep;从地下车库,到二十八楼。密闭的环境,到眼前竟是城市的绚烂。

&ep;&ep;季恺从小站在人生的顶端,他大抵是不明白老钟的心。他的热情冲劲、他的果敢利落、他的强大底气,或多或少都有他家庭的因素在。

&ep;&ep;“小恺,我真的好累。”

&ep;&ep;老钟苦笑。

&ep;&ep;“如果有来世,还是希望自己过得普通点喽。”

&ep;&ep;所以,老钟选择了在二十八楼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季恺去葬礼时,才知道老钟是一个很大的家族,那个家族里所有人都拘在一方小小的土地。终于有一天,有一个人走了出去,他肩上扛着的,绝不止是他一个人的命运。

&ep;&ep;电梯下沉到负一楼,季恺的代驾来了,他问许露,“一起走吧。”于是两人又走了一段很久的路。

&ep;&ep;不知从哪一刻起,季恺希望前方的红灯能多一点,路难开一点,师傅的速度能慢一点。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喝没喝醉。

&ep;&ep;到许露家楼下,季恺的手有意无意地勾到了许露的裙角。许露让司机师傅停下,季恺今天顺毛,脸上还挂着湿漉漉的泪痕,看起来像是刚被大雨淋湿的金毛犬。

&ep;&ep;许露未忍住,手捧上季恺的侧脸。她的手很凉,渐渐的被季恺的体温熨热。

&ep;&ep;“早点回家睡觉吧。”许露说,“明天就好了。”

&ep;&ep;“哦,嗯。”季恺回。

&ep;&ep;“那我先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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