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张校长连忙上来劝架,拉走了自己的儿子。

&ep;&ep;“既然是误会,解开了就好!”

&ep;&ep;“这不是误会,这就是人性。”

&ep;&ep;李老师走出屋外,恶臭的气味并不能让他皱眉,因为就在这间屋子里,他早就已经嗅到了比这些恶臭更令人作呕的气息。

&ep;&ep;他看着杜若等人,这个已经被西北日晒风吹到黝黑的汉子一脸隐忍的表情:

&ep;&ep;“我本来不想说这个话,但你们要记着我的教训,支教就支教,不要再发动任何募捐,也不要再接受什么捐款,更别对外呼吁怎么改变这里,否则……”

&ep;&ep;李老师哽咽着说:

&ep;&ep;“……你们就会跟我一样,后悔来这里。”

&ep;&ep;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说出了自己的后悔。

&ep;&ep;随着这句话,李老师也像是彻底被击垮了一般,从身上摘下那个从不离身的挎包,像是泄愤般狠狠砸在了地上,头也不回地离去。

&ep;&ep;“大?”

&ep;&ep;张有田已经被这一连串的变故弄懵了,抬起头就看父亲。

&ep;&ep;“逼/咧!”

&ep;&ep;张校长甩手就给儿子一个巴掌,用他们听不懂的当地方言大骂着儿子:“你包什咧!嘎达马西一胡摊,都是你恁的!”

&ep;&ep;张有田被这么多人看着打了一巴掌,有些抹不开面子,跺了下脚站起身就要去追李老师,人高马大的江昭辉皱着眉往前一挡,拦住了他的去路。

&ep;&ep;秦朗面无表情地从地上捡起李老师的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已经被翻得破破烂烂的小本子,打开来翻了一下,见是他记着的账目。

&ep;&ep;再看包里有很多零零碎碎的票据,有些是路费的票据,有些是运输费的票据,还有些是在小卖部买东西给开的收据,也有打着收条只按着指引的纸条。

&ep;&ep;比如李老师找木匠打床的那张,就明明白白的写着哪一天哪一日请谁做床一张,花费多少钱,用于教室宿舍,经办人李耀辉。

&ep;&ep;下面是木匠的指印和姓名。

&ep;&ep;这个村里不少人都不识字,李老师的包里还有随身带着的印泥,就是为为了这种情况做准备的。

&ep;&ep;在这种简陋的条件下,李老师已经做到了最好。

&ep;&ep;“你要去哪儿?”

&ep;&ep;秦朗因白胖而异常和气的脸上终于生出了严肃的表情。

&ep;&ep;“李老师和我们做了交接,现在这些钱和账目我们来保管。”

&ep;&ep;他拿着那本账本,在张校长和张有田面前摇了摇。

&ep;&ep;“来,我们来对账。”

&ep;&ep;***

&ep;&ep;从立场上来说,新来的支教老师和之前的支教老师是在同一个阵营的。

&ep;&ep;他们都是外来者,是要来帮助当地的孩子们读书的。

&ep;&ep;他们是老师,不是行政管理人员,也不是扶贫办的官员,除了教学以外的事情,理论上就不该他们管。

&ep;&ep;也许是之前的红星小学太苦,红星小学的学生们太苦,再加上支教的环境太艰难,让李老师和方老师产生了要让这里变好一点的想法,并为此付出了很多积极的行动,可结果并不是如他们所想,都是好的。

&ep;&ep;来支教的第二天,李老师就用自己的实际经历,为这些“后辈”们上了深刻的一课。

&ep;&ep;说实话,黛文婷和苏丽来之前也是报着“如果太困难了能帮一把就帮一把”的想法,黛文婷还是主播和博主,未必没有带着卖一把惨来引起别人关注的念头,但被李老师话里的委屈所吓倒,不太敢再惹一身腥了。

&ep;&ep;说要“对账”,就真的是对账,秦朗和杜若去了老师办公室,拉开一张椅子,直接把那些票据倒下来,拿着那本账本,一张张的找到对应的账目清单,秦朗算,杜若整理并粘贴,将款项重新整理清楚。

&ep;&ep;他们一个是学企业管理的,一个一直在大学里当学生会的干部,类似这样的事情都有经验,整理起来时比学轮机的李老师不知道效率多少,何况这些账目也不困难。

&ep;&ep;“一共收到的捐款合计是两万四千三百四十二元,汇款单和收款凭证在这里。”

&ep;&ep;秦朗将桌上的收支账往前面一推。

&ep;&ep;“支出是一万八千一百五十元七角,有残破和没找到的三张**,但剩下的钱是对的,这是六千一百一十九块三角。”

&ep;&ep;他从挎包里拿出捆扎好的钱,也放在了桌上。

&ep;&ep;“这是剩下的钱,张校长收好。”

&ep;&ep;“这怎么行?这些钱一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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