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噢,她没有佩剑。

&ep;&ep;一瞬间的清醒。

&ep;&ep;那抹白影却像是白蛇的身躯,快速地滑进了潮湿的不见天日的暗穴之中,快到让人不敢相信。她消失在视线里。

&ep;&ep;艾丽卡跪倒在地。阶级的差距让她丧失了一切可能,包括与暴君同归于尽的本领,也一并消失了。

&ep;&ep;她是个懦夫。她在心里骂了自己一万遍。

&ep;&ep;万众瞩目的狩猎很快展开。艾丽卡与暴君领主被分配到了同一阵营。

&ep;&ep;暴君好大喜功,在参赛前便放出了要捕上一只猛虎的豪言。在阵营里其他人都忙着狩猎野兔、野猪时,他一个人驾着马向着城郊森林更深处探去。

&ep;&ep;城郊森林深处,历代领主都未曾踏足的领域。

&ep;&ep;暴君驾着马儿兴奋地向着阴影处奔去,艾丽卡藏了身形,绑了自己的马,在后面跟着。

&ep;&ep;一声轻快的口哨声突然灌木丛之中传来。马儿很快便失控,往后一仰,竟直生生把暴君甩了出去。

&ep;&ep;那是她曾教依薇特的驯马口哨。她站在阴影处愕然,猜到了什么。

&ep;&ep;暴君吃痛地哼着,目眦欲裂地看着灌木丛中闪出的白色人影。曾在他身下受尽蹂躏的少女,纵使手臂上仍有青紫,仍将那一抹银刃抬高,寒光对着地上的禽兽,一点点靠近。

&ep;&ep;“依薇特?你不是应该在休息区?好啊,臭婊子,居然敢骗我!”

&ep;&ep;口中不止的脏话像涎水一般令人生厌,暴君肥胖的身体在原地翻滚,空中抛滚而下残留的眩晕仍在脑海。无用的禽兽企图用着被他丢弃的人伦道德束缚着审判她的白裙少女。

&ep;&ep;依薇特持着一柄锋利的刀刃,最终蹲在他面前。颤抖的手腕摇摆着银刃,将颓的黄昏在银光上射出落日的影。她的指蜷缩着,攥紧了刀刃的汗打湿了她的手心。黯淡的目光看着地上的肥猪,像是死物又像是活人。

&ep;&ep;一只手覆住了她的刀柄。曾经攥着马绳教她马术的手此时握着她的杀人利器,用力慢慢插进那人活络的心脏里。

&ep;&ep;哗啦一声,鲜血溅了她满脸。宛如被雷电击中般,她在艾丽卡怀中抽搐着,只是她的脸不再如当时纯白,血糊了她一脸,杀人的惊恐与惩恶的快感复杂地交织在一起。她把头狠狠埋在艾丽卡的怀里。

&ep;&ep;依薇特瑟缩着,仍旧像是需要人照料的小猫。只是小猫的脸花了,她需要给小猫洗一洗。

&ep;&ep;那一刻,她忽然想吻她。

&ep;&ep;但只是一瞬,她握紧了那只颤栗不安的血手,凑近依薇特的耳边低语着:“交给我吧。”

&ep;&ep;她曾是心上的白玫瑰,如今染了血,也是别于衣襟的红玫瑰。

&ep;&ep;哪怕会刺得生疼,她也在所不惜。

&ep;&ep;领主死于一场意外。猛虎的利齿极为锋利,戳穿了失足领主的心脏。一代领导人就此陨落,当日于休息区活动的依薇特公主很快被送上了王位。新一任领主力行改革,与下层区出身的艾丽卡公爵一起,极大地改变了女性的地位。

&ep;&ep;领主大人极爱寻访民间,艾丽卡也只得陪伴同行。斯克城的领域并不算大,再加上隔离外界的缘故,市民的谈资兜兜转转又回到了王宫贵族的身上。

&ep;&ep;她们穿过街摊时,细碎的谈笑飘扬于空气中。

&ep;&ep;“艾丽卡公爵,不是下层区出身嘛。她怎么不管她爸?果然得到了地位就是不一样,真是没良心啊。”

&ep;&ep;艾丽卡微微抬了眼,脚步并没有放缓,显然对父亲这个名称很是漠然。

&ep;&ep;“她爸不是之前把她卖了吗?连她妈都卖了……”

&ep;&ep;无休无止的八卦,不知所谓的批判,她早已无所谓了。

&ep;&ep;指尖被一根手指勾住,逐渐将她的手全进了一整个掌心。依薇特笑着看着她,仍旧像初见时一般乖俏:“交给我吧。”

&ep;&ep;一团金发的小脑袋突然撞上了依薇特的怀。明亮的眸光水雾般起着涟漪,穿得破旧的鞋染上一点污泥,不住地往后探望着,像是身后有什么恶狼,她扯着裙却扬起语调请求着:“你们——愿意帮我吗?”

&ep;&ep;一瞬间的重合。

&ep;&ep;她们不约而同地将这初次见面的小姑娘护在身后。小猫似的姑娘在身后蹭着她们的裙,娇俏得像是当年某个人的翻版。

&ep;&ep;侍卫们很快赶来,名叫塞西莉亚的姑娘很快脱险,无家可归的她就此被依薇特收留,养在宫里,被艾丽卡传授着知识与技能。

&ep;&ep;回宫的那一晚,艾丽卡摘了一束最好看的白玫瑰,就着月色与露珠,赠给了恍如初见的白裙少女。

&ep;&ep;她终于如愿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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