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陈叔以为辛桃馥去给殷先生告状,所以殷先生过来了。

&ep;&ep;其实不然,辛桃馥做这些根本不是为了出气。毕竟,他本来就没觉得管家和帮佣应该把他当主子服侍,更不觉得他们应当对自己毕恭毕敬。他不认为自己什么“主子”,他的定位是“大家都是打工人”。

&ep;&ep;佣人们是帮先生打工的,他也是。大家都在紫藤雅苑工作,是同事关系,有点儿小摩擦和小心思都是正常的,不影响工作就行。

&ep;&ep;他今天“作”一场,也不像陈叔以为的那样是想“撒气”“立威”,他只是想打破连日来和殷先生互不相见的僵局罢了。

&ep;&ep;回到紫藤雅苑后,他先跟班子书确认殷先生今晚是否有空。如果殷先生有正事要忙,他却去撒娇卖痴,那就是自讨无趣。

&ep;&ep;一个人得有闲时的时候才有闲心,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ep;&ep;恰好,班子书告诉他今晚殷先生正愁没事干呢。

&ep;&ep;辛桃馥这才大起胆子主动给殷先生打了个电话,并不提别的什么事,只抱怨想吃茶泡饭和鳗鱼没吃到。

&ep;&ep;大概真的赶上殷先生有闲心也有闲情的时候,他便亲自送了来。

&ep;&ep;从餐厅打包来的茶泡饭与鳗鱼便被放到高级餐具中,端端正正地摆在大理石餐桌上,充满高级感。

&ep;&ep;辛桃馥笑眯眯地吃着,却没说一句感谢殷先生的话。然而,他眉眼带笑,直说“好吃好吃”“就是想着这个味呢”,倒比恭恭敬敬地说一句“谢谢先生”来得更叫人愉快。

&ep;&ep;殷先生与他吃过饭,陈菲又来上饭后茶。

&ep;&ep;辛桃馥接过茶,还客气地跟陈菲笑着道谢了一句。

&ep;&ep;站在一旁看着的陈叔有点儿摸不清辛桃馥的意思了。

&ep;&ep;殷先生端着茶杯,却问起:“这些天住得还习惯吗?”

&ep;&ep;辛桃馥便放下茶杯,说:“正要跟先生说这个呢。”

&ep;&ep;“嗯?”殷先生似好奇地看他。

&ep;&ep;辛桃馥便叹了一口气,说:“我能不能自己出去住呀?”

&ep;&ep;陈叔心想:来了来了,要作妖了。

&ep;&ep;陈菲站在一旁,心里却想: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真是不识抬举。先生问他两句不过意思意思,他还真的矫情上了。

&ep;&ep;殷先生问:“怎么了?这儿住得不好?”

&ep;&ep;陈叔想着,辛桃馥应该要开始大吐苦水了。一个美人要是抱怨太多,喋喋不休,那可就不美了,甚至还容易招人烦。

&ep;&ep;却见辛桃馥只是说了一句:“这儿规矩太多了,一点儿都不自在!”

&ep;&ep;“规矩?”殷先生似不解,“什么规矩?”

&ep;&ep;“什么早上七点就要起床吃早餐、平常不能在餐厅吃饭之类的……好多,我也记不清呢。”说着,辛桃馥像是随意把目光一瞥,就瞥到了陈菲身上,便指了指她,说,“菲姐,你说说吧,都有什么规矩。”

&ep;&ep;陈菲的脸色僵了一瞬:“这个……”

&ep;&ep;辛桃馥道:“这些规矩都是菲姐告诉我的,我时常记不清,都是她提醒。”

&ep;&ep;陈菲这才有些尴尬起来,勉强维持笑容,说:“都是老宅的规矩。辛先生有不知道的,我会告诉他。”

&ep;&ep;辛桃馥眨了眨眼,好像很是无邪。

&ep;&ep;殷先生一笑,说:“这儿又不是老宅,守什么老宅的规矩?还是要以小桃住得舒心为上。”

&ep;&ep;辛桃馥做出松一口气的样子:“这可是你说的。如果下回还叫我七点起来吃饭,我就要砸碗了。”

&ep;&ep;殷先生哧的一下笑了:“无妨,家里碗多得是。”

&ep;&ep;陈叔站在一旁,又想到:这个辛桃馥的手段比想象的还要高一些。

&ep;&ep;就在他以为辛桃馥要“趁胜追击”的时候,辛桃馥就说饱了,要站起来去散步。

&ep;&ep;辛桃馥点到即止,并没把这几天遭到的冷遇说出来——首先,他不在乎这些“冷暴力”,其次,“冷暴力”这玩意儿很难定罪,要是把这些当成一件大事正正经经地细说,就显得小气可笑,不讨人喜欢了。

&ep;&ep;平日饭后,辛桃馥都会去院子里散步,今天也不例外。

&ep;&ep;庭院设计师自然是会考虑晚上的灯光,因为入夜在院落里散步也是一件美事。闪闪灯饰点缀在假紫藤之间,犹如星河蜿蜒在藤萝瀑布之中,颇具美感。

&ep;&ep;殷先生陪着辛桃馥散步,双手插袋,姿态从容,也不说什么话。

&ep;&ep;辛桃馥倒没觉得什么,殷先生向来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他总是沉默,但不会显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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