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口走去,上了官道后,人多车多,再不能似先前那般毫无顾忌地一路狂奔,就算心急如焚也只能一步步地走,顶多能腾出点空儿来观察周围的情况。

&ep;&ep;东燕已占据江北十六州数十年,数下来也有两三代人,因北燕皇帝推行汉化政策,城里城外的百姓衣着倒是与大安无异,只是一个个畏缩萎靡的姿势,麻木冷漠的神态,犹如牵线木偶般的动作,让人怎么看着都不舒服。

&ep;&ep;城门口的守卫对马车一律放行,对寻常百姓却搜捡的极为严格,连装菜的背篓都翻得乱七八糟,不时有幼儿被吓得哇哇大哭,或是被抢了东西抵作入城费的百姓苦苦求饶……

&ep;&ep;已经来过一次的耿九尘自然知道这年头百姓的不易,尤其在东燕北周,国破家亡的汉人生活在最底层,而平民比奴仆活得还要艰难。

&ep;&ep;奴仆好歹有主人护着,平民却要承担所有的赋税徭役,哪怕丰收都要被刮净地皮,留不下半点口粮。

&ep;&ep;所以上一次他来了没多久就带人揭竿而起,夺了粮仓抢了大户招兵买马。

&ep;&ep;本就是泥腿子出身,不畏豪强,所以很快打开了局面,也埋下了杀机。

&ep;&ep;那些被他“收服”的人,表面上将他吹捧上天,可实际上却恨到了骨子里,瞅准机会就背后捅刀要置他于死地。楚逸后来防了又防,却永远无法改变他的死局,才不得不走上复仇之路。

&ep;&ep;这个死局,本就只有他自己能破。

&ep;&ep;不作死,就不会死。

&ep;&ep;耿九尘从城门外的凉茶铺一口气灌了两大碗凉茶下去,总算看到了两个差役押着一队衣衫褴褛的老老少少从西门出来,哭哭啼啼地顺着官道朝西山走去。

&ep;&ep;看了一遍又一遍,里面完全没有那个熟悉的人。

&ep;&ep;耿九尘傻眼了。

&ep;&ep;人说蝴蝶翅膀一扇,引万里雷霆。

&ep;&ep;楚逸为他轮回颠覆百世,早已将这世界搅得天翻地覆,哪怕他这次从头来过,一切也完全超出了他的记忆和原本的剧情轨道。

&ep;&ep;可现在,该去哪里找人?

&ep;&ep;一不做、二不休!

&ep;&ep;耿九尘劫了土匪之后,又劫了官差。

&ep;&ep;官差比土匪的骨头还软,耿九尘策马过去,一把扯过正在抽人的官差手中的鞭子,将他抡起来摔晕之后,其他人就立刻跪了一地。

&ep;&ep;“大爷饶命!我们这都是要押送去北固的犯人和家眷,都是些穷鬼,实在出不起孝敬啊!”

&ep;&ep;“谁要你的孝敬了!”

&ep;&ep;耿九尘有些无语,他长着这张脸分明也算得上俊朗帅气,可怎么走到哪里都被人当成缺钱的穷鬼。

&ep;&ep;“楚家的人呢?不是判了徒刑?”

&ep;&ep;“又是楚家的?!”

&ep;&ep;那些看到他救下犯人痛打官差时,脸上露出几许希望的流犯,已听到他问起楚家的人,顿时都变了脸色,甚至有人窃窃私语不休。

&ep;&ep;“看他这模样,莫非是来寻仇的?”

&ep;&ep;“楚家那天煞星,克父克母,沾上点边就倒霉,竟是连我们也跟着受累么?”

&ep;&ep;耿九尘耳目何等灵光,哪怕那两个妇人已压低了声音,还是被他听得一清二楚,立刻皱起了眉头。

&ep;&ep;“什么天煞星,说谁呢?谁克父克母了?”

&ep;&ep;那妇人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问,吓得一个哆嗦,战战兢兢地答道:“就……就是楚……楚家十一郎……”

&ep;&ep;“十一郎?他人呢?在哪?”

&ep;&ep;耿九尘没想到歪打正着,还真找到了线索。

&ep;&ep;被他拎在手里跟玩偶似的差役差点被晃得吐了出来,“大……大侠饶命!楚家母子原本是被判了徒刑,后来上官怕他们体弱死在路上,就发配去了教坊……谁知那楚家娘子当场就撞死在辕门,十一郎又是个痴傻的,教坊不愿要,就卖去了清风楼……”

&ep;&ep;“清风楼?”耿九尘隐隐有种极为不妙的感觉,“十一郎分明是个才子,怎地会成了傻子?你骗我?”

&ep;&ep;“小的不敢!”

&ep;&ep;差役差点就哭了,这位完全不知道他手劲有多大的吗?

&ep;&ep;“十一郎原本是个才子,可半年前落水发烧,不但把自个儿烧成了个傻子,还连累了楚家老爷出事,这才落了个天煞星的名头。大侠若是不信,随便去城中找个人一问便知。”

&ep;&ep;耿九尘回头扫了眼众人,见那些人生怕他追问,都如小鸡叨米般跟着点头。

&ep;&ep;“好吧,那现在告诉我,清风楼在哪?干什么的?”

&ep;&ep;“在……在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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