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醒 (1/2)

&ep;&ep;陈敬是什么时候注意到倪清嘉的呢。

&ep;&ep;追根溯源，可以从分班后的第一天说起。

&ep;&ep;彼时他考试失利，郁闷了好几天。新班级里没有老同学，陈敬对谁都是礼貌冷淡的模样。

&ep;&ep;换到高二的新教室，班主任号召众人大扫除，陈敬负责提水倒水，擦擦窗户。有一块玻璃在教室门框上方，擦窗户的队伍里只有陈敬个最高，他只好揽下这活，踩着椅子上去。

&ep;&ep;闷头擦到一半，感觉有人扶住了他的椅子，陈敬低眸，一个女生仰着脖子看他。

&ep;&ep;“你鞋底有水，会滑。”

&ep;&ep;她这么解释。

&ep;&ep;陈敬“哦”了一声，继续擦。那块玻璃饱经灰尘，估计八百年没人碰过，抹布顿时黑得像块碳。

&ep;&ep;陈敬抽了抽嘴角，准备去洗抹布。

&ep;&ep;女生看见他垂下的手，主动说：“给我吧，你上来下来怪麻烦的。”

&ep;&ep;说完，非常自然地拿走陈敬手里的脏抹布，用陈敬先前提的水搓洗。

&ep;&ep;她挽着袖子，露出一节细嫩的手臂，弯着腰，低着头，马尾从一侧垂下，白皙的后颈若隐若现。

&ep;&ep;陈敬对倪清嘉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个场景。

&ep;&ep;倪清嘉洗完交给陈敬，陈敬低声道谢，继续擦剩余部分。

&ep;&ep;全程不到五分钟，两人的交流不超过三句，可陈敬就是记住了她。

&ep;&ep;她人缘很好，第一天就交到新了朋友，还有外班的人来找她，和她打打闹闹。

&ep;&ep;从别人口中，陈敬听到她的名字。

&ep;&ep;倪清嘉。

&ep;&ep;写起来好多横竖，跟她人一样横冲直撞，明艳得过分。

&ep;&ep;大概过了一星期，陈敬才知道，大扫除那天来找她的人中有一个是她男朋友。

&ep;&ep;陈敬看见那个男生送她回家，他们在路边接吻。

&ep;&ep;陈敬骑车路过，没有回头。

&ep;&ep;他那时没什么想法，一个漂亮的女生谈恋爱，和他有什么关系。

&ep;&ep;再一次说上话是在第一次月考后，陈敬的成绩名列前茅，瞬间成为全班焦点。

&ep;&ep;倪清嘉跑来笑盈盈地和他拉近关系：“学霸学霸，我叫倪清嘉，以后请多关照。”

&ep;&ep;陈敬当然清楚，她说的关照，是指关照她的作业。

&ep;&ep;陈敬当时非常平静地看了她一眼，没有答应，没有拒绝。

&ep;&ep;他竟然隐隐有些期待她会借此来找他。不过她没有，倪清嘉嘴上这么说，却从来没有抄过他的一手作业，只有间接地通过第三人收到过他的答案。

&ep;&ep;没过多久，倪清嘉和那个男生分手了。

&ep;&ep;那个男生似是不愿，来他们班找她，挽留她，倪清嘉潇洒转头换了另一个男朋友。

&ep;&ep;这个男朋友对她不好，陈敬从没看见过他送她回家。唯一一次遇到，是在他们分手那天。

&ep;&ep;吵得很凶，男生把倪清嘉甩在十字路口就跑了，倪清嘉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哭。

&ep;&ep;陈敬在等红绿灯，没忍住，给她递了一张纸巾。她的头埋在胳膊里，以为是去而复返的前男友，骂了他几句。

&ep;&ep;陈敬没吭声，走了。

&ep;&ep;陈敬想，他还是更喜欢看她笑。

&ep;&ep;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倪清嘉没再谈恋爱，也可能谈了，但是太模糊短暂，陈敬没有碰到。

&ep;&ep;陈敬依旧很少和她说话，他们是最普通的同学关系。

&ep;&ep;陈敬有时会梦见她，她哭，她笑，她和别人接吻。

&ep;&ep;直到有一天，梦里，她的接吻对象成了他。

&ep;&ep;陈敬知道，自己不对劲了。

&ep;&ep;他觉得自己很变态，偷偷观察她那么久，是不是一开始，他就在觊觎别人的女朋友。

&ep;&ep;也许从第一天倪清嘉扶住他椅子那刻起，就有一根无形的绳把他栓在她身上，他的眼睛总要随着她走。

&ep;&ep;看她身边的人走走停停，他恍恍惚惚，痴心妄想。

&ep;&ep;说不清楚是在哪一件事中真正喜欢上她的，可能留意她，成了一种习惯，渐渐化为心底难以表达的情感。

&ep;&ep;倪清嘉找上他的时候，陈敬以为是自己暴露了什么，后来发现，他成了她的下一个目标。

&ep;&ep;倪清嘉送他的奶茶，陈敬经常见她喝，于是曾偷偷买过，想尝尝她喜欢的味道。最后皱着眉喝完，甜到发苦。他口淡，和她的喜好全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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