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眉心展平,这才露出了舒心的笑。

&ep;&ep;气氛稍稍缓和。

&ep;&ep;饭毕,方璃没再同父亲置气,像过去一样,陪他看了会电视,早早回房间休息。

&ep;&ep;次日清晨,方建程又过去忙度假村,方璃稍稍松口气,原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ep;&ep;但没想到,自那天起,无论去哪儿,成叔都会紧紧跟着。

&ep;&ep;她当然知道这是父亲要求的。

&ep;&ep;高考刚结束,同学们都在恣意疯玩,她却被这么死死管着,没半点私人空间。起先还能理解父亲,但时间一长,那种逆反情绪又渐渐上来。

&ep;&ep;方璃索性不出去了,在家里闷了小半个月。

&ep;&ep;偶尔她看到那本速写本,还是挂念着周进。

&ep;&ep;想到小俊当时提及以后的愁苦模样,一颗心更是悬在空中,七上八下的。

&ep;&ep;她特别特别想去看看他们。

&ep;&ep;方璃是在一个下午逃走的——借着和同学看画展的机会。

&ep;&ep;成叔总不好跟着几个女孩子逛画展,只在门口等待。

&ep;&ep;她偷摸从侧门出去,胆战心惊地跳上出租车,也不敢往回看,车子拐了两个弯后,才稍稍放心。

&ep;&ep;*

&ep;&ep;计程车速度很快。

&ep;&ep;窗外景色飞逝,不多会便到达渡轮码头。

&ep;&ep;方璃不断看着时间,心情紧张。

&ep;&ep;六月末,天气已经开始热了,一轮火红的太阳挂在天边,万里无云。

&ep;&ep;一下车,她便撑开太阳伞,朝轮渡后面的货场走去。

&ep;&ep;前两天,她和吴小俊互相发过短信,小俊告诉她,周进最近一直在这里做临时工,特别辛苦。

&ep;&ep;方璃不知道小俊嘴里“辛苦”的概念是什么,但望着这个灰扑扑的旧码头,有点儿担心。

&ep;&ep;方璃记得,周进以前就在这里的渡轮公司上班。

&ep;&ep;也是最近查资料才了解——其实早在一年半以前,也就是周进刚入狱的时候,随之海底隧道的开通,渡轮公司早就破产了,船员们也纷纷跟着失业。

&ep;&ep;时代变了,比起便捷的隧道,没人再愿意等三十分钟一班的船。

&ep;&ep;方璃不知道周进出狱后看见这一幕,会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ep;&ep;她越想越心酸,轻叹口气,穿过老售票处的那栋破旧白色小楼,绕到码头后方。

&ep;&ep;还未靠近,便听见货场里传来呼来喝去的吼声。

&ep;&ep;铁门是大开的,约摸有足球场那么大,地上堆满大大小小集装箱;侧面停着一辆重型吊车,正把货轮甲板上的货物直接往卡车上吊。

&ep;&ep;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海腥味,和工人身上的汗味、烟味混杂在一起,十分特殊。

&ep;&ep;方璃一出现在门口,立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她像是一只精巧瓷娃娃,同这里的粗犷环境格格不入。

&ep;&ep;看门的老大爷疑惑问:“小姑娘,你找谁?”

&ep;&ep;“麻烦您,我找周进。”

&ep;&ep;“周进,有人找!!”

&ep;&ep;“有大美女找你!”像传声筒一样,一声接一声往里面传。

&ep;&ep;紧接着又传了回来——“他不在,在外头吃饭!”

&ep;&ep;方璃愣住,看看时间,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ep;&ep;旁边的工人好心指了指,“小姑娘,应该就在对面那道街上,大家都在那块儿吃饭。”

&ep;&ep;方璃冲他道了声谢,匆匆往外走。

&ep;&ep;顺着那个方向没走几步,方璃脚步忽然顿住,伞尖上移,低头看向那抹熟悉的高大身影。

&ep;&ep;她以为他会找个小餐馆小饭馆之类,没想到——他竟然直接蹲在这里。

&ep;&ep;这条街破破烂烂,过去是卖旅游纪念品的,但现在店面租不出去,就那么一直烂着,成了一面糟糕的背景墙。

&ep;&ep;男人蹲在路口,手里捧着白色盒饭,扒得飞快。

&ep;&ep;日头很大,这里也没有阴凉地。

&ep;&ep;他就那么曝晒着,铜色肌肤上全是汗,背心被浸透,紧紧包裹着刚劲的身躯。迷彩裤子沾满灰尘,裤腿卷起,脚下蹬一双旧布鞋。

&ep;&ep;方璃就那么静静望着他,一时竟不敢上前,心底像淋了一杯柠檬汁,酸酸涩涩。

&ep;&ep;他看上去倦怠,又落魄。

&ep;&ep;周进的确很累很累,完全没注意到她。

&ep;&ep;昨夜有一艘载着3.3万吨进口大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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