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季时傿先向他行了礼,而后才道:“没,最近翰林院大概很忙,他都是早出晚归,休沐日也见不着人影。”

&ep;&ep;谁知赵嘉晏听完之后却怔了怔,“可我一个时辰前还在宫门前见到他了啊,岸微说他正准备回家。”

&ep;&ep;季时傿目光一顿,她压根就没有看见梁齐因回来,这家伙,最近总说自己忙,也不知道到底忙哪里去了。

&ep;&ep;“兴许又突然有什么急事了呢。”宇文昭华适时道:“梁大人心性坚毅,不会乱来,大将军不必担忧。”

&ep;&ep;“对,肯定是有什么急事。”

&ep;&ep;季时傿倒不是担心他在外面胡来,只是怕梁齐因又像以前一样,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自己一个人扛着不肯告诉她。

&ep;&ep;“嗯。”

&ep;&ep;季时傿点了点头,冷静下来后看向赵嘉晏,说起正事,“殿下,柳太嫔所言之事您已经知晓,不知道您打算如何?”

&ep;&ep;赵嘉晏方才还扬着的嘴角一僵,坐直身体,“哪怕她说的是真的,局势于我们而言也并不好。”

&ep;&ep;“父皇已经驾崩,陈屏也死了,想必真正的遗诏早就被销毁,空有柳太嫔一面之词,没有证据,拿什么跟他们斗?”赵嘉晏脸色沉重,“除非以此为理由,像端王一样发动宫变,只是名不正言不顺,我也不想你们跟随我,反倒将一世英名荣光都毁了。”

&ep;&ep;“还要看陛下的意思。”季时傿叹了一声气,“他必然是要护着裴家的,这样想要扳倒他们就极为困难。”

&ep;&ep;赵嘉晏握紧拳头,相比较于激愤难平的幕僚,被夺了皇位的他则显得格外冷静沉稳,谋划多年,要动手就必须一击毙命,裴家既然敢篡改遗诏,自然会将他视为眼中钉,他除了死没有退路可言。

&ep;&ep;季时傿俯首作揖道:“殿下,早做筹谋为好,现在时机未到,可以将弹劾裴氏的折子先压下,必要时,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ep;&ep;“我明白。”

&ep;&ep;季时傿略一颔首,被梁齐因的事情弄得没什么心情再做客,遂告辞离开。

&ep;&ep;等她回到侯府时天都黑了好一会儿了,梁齐因依旧没有回来,季时傿心里越来越不安,站在门口来回踱步,弄得门房的下人都心惊胆颤了许久,才看到他的身影出现在路口。

&ep;&ep;梁齐因见到她还很诧异,“阿傿,你在这儿干嘛呢?”

&ep;&ep;季时傿横眉微蹙,“你去哪儿了?”

&ep;&ep;“我在翰林院啊,能去哪儿?”梁齐因走上前,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

&ep;&ep;“一直到现在?”

&ep;&ep;“最近比较忙。”梁齐因笑了一下,“怎么傻傻的,早上不是和你说了吗?”

&ep;&ep;季时傿顿时语塞,先前在王府的时候赵嘉晏还说在宫门前看到他准备回家,现下又说自己一直在翰林院,诓人也不知道编得统一一点。

&ep;&ep;也不知道到底是无意还是在敷衍。

&ep;&ep;————

&ep;&ep;养心殿内灯火明亮,隆康帝坐在御书台前,跳动的烛光映在他消瘦的侧脸上,投下一片漆黑的阴影。

&ep;&ep;他盯着眼前的奏折,笔耕不停,身上的明黄色常服熨帖得当,一丝不苟,掩着其下一件贴身的中衣。

&ep;&ep;片刻后,养心殿的执事太监走上前,弓着腰道:“陛下,时辰不早了,该就寝了。”

&ep;&ep;“奏折尚未看完,朕今日宿在养心殿。”

&ep;&ep;执事太监的神情看上去有些为难,“陛下,淑仪娘娘还在长春宫等您呢。”

&ep;&ep;“回了她。”

&ep;&ep;执事太监不动,殿内忽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ep;&ep;“朕说了今日宿在养心殿!”

&ep;&ep;蓦地,隆康帝一把将手上的朱笔掷开,力道大得以至于笔杆瞬间断成两截,墨水飞溅在桌案以及毡毯上,太监立刻跪下身,“陛下,宫中尚无皇子出生,您是一国之君,理当尽责绵延子嗣啊。”

&ep;&ep;隆康帝冷笑一声,“连你一个奴才都敢威胁朕。”

&ep;&ep;“奴才不敢。”

&ep;&ep;“若朕偏不去呢?”

&ep;&ep;“陛下,您这不是弃江山社稷于不顾吗?”

&ep;&ep;隆康帝已经站起身,嘴角挂着讥讽的微笑,他是千古罪人,除了服从别无选择,声音随着殿门的打开而升起,转瞬即逝,谁也没听清。

&ep;&ep;“这个江山社稷,轮得着我说话吗?”

&ep;&ep;后宫佳丽三千,裴淑仪盛宠不衰,隆康帝一月有二十天都宿在她宫里,裴家近来发现,自从李茹死后,隆康帝比从前听话了许多,让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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