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晃的程度减少了几分,母亲小心翼翼地走上去,重新回到刚才那个自己觉得受到屈辱的地方。

“那你为什么不邀请别人?我只是个乡下来的女工,那城里的女子不比我强?”

父亲听出母亲语气中的怨恨,不由得在心中苦笑,即使学问再大,表达,依旧是一件难事。

“方才我已经说了,我觉得你和那些女性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都是女的,除了长的不一样,还能怎么不一样?”

“太不一样了,那些女性大都轻浮,对钱财等一些身外之物太过在意。”

“那就是轻浮啊?你没钱怎么生活?”

“我知道,但也不能只认钱吧。”

“那也是。”

“你性情洒脱,不做作,温婉但不柔弱,和那些城里的笼中鸟相比,你比她们好出一大截,最关键的,是你对知识的渴望。”

“笼中鸟么?如果我曾经也是一个笼中鸟呢?”

“那也是不同的,我可以感觉出来,你很向往自由。”

母亲沉默了,不禁念出了那首自己刻在床头的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这首诗!你居然还知道这首诗,看来我猜得果然没错1

“猜的?你说你是猜的?”

“是啊,我也不是什么大罗神仙,况且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自然只能靠猜。”

“那你之前说的那些,也都是猜的?”

“正是。”

母亲转过头,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不过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你说你邀请我来,是想要结婚?”

“啊,只是互相了解一下。。。”这时轮到父亲脸红了。

“是这样,你打算怎么了解?”

“这个。。。我还不知道,不过只要你天天来看书,总有一天我们都能了解彼此的。”

“天天来不太现实,我还要加班,一周顶多来个两三趟吧。”

“这么说你同意了?”

“同意什么?”

“同意来看书埃”

“那不是早就说好的事么?”

那之后,真如母亲所说,每周都去三次,父亲也雇人修好了扶梯,又专门买了盏台灯,这台灯几乎花了父亲两年的积蓄。

他们都以为事情会这样顺利地进展下去,可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