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陆家祖上为文官,后辞官退于霁城,向来出书生,读书人,独独陆胥这么一个不一样的。

&ep;&ep;梁将军也常说,这若是百年前乱世之中,陆胥之辈,必然是驰骋沙场,可成一代枭雄。

&ep;&ep;话音才落,前面马蹄声渐渐不再凌乱,马儿围着练武场跑了起来,矫健有力。

&ep;&ep;跑了两圈后,陆胥一勒缰绳,便停了下来。

&ep;&ep;小兵赶紧从陆胥手中接了缰绳过来。

&ep;&ep;陆胥身上沾了好些尘土,一走过来有点呛鼻子,沈卿禾下意识低了低头。

&ep;&ep;他走过来,在沈卿禾旁边坐下,拿了个大杯子,倒了满满一杯水,喉咙上下滚动,直接一口喝完了。

&ep;&ep;陆胥看沈卿禾面有惧意,挑眉笑了声,出声问道:“连这个也怕?”

&ep;&ep;“没有。”沈卿禾摇头,说:“我觉得这个有点危险。”

&ep;&ep;“这危险个屁,就是摔了也不打事。”陆胥声音浑厚,直言道:“今儿这就是豺狼虎豹,老子照样能驯服。”

&ep;&ep;沈卿禾记得江宜棠说过,他十岁射虎的事,却是骇人听闻,这时候不知该该接什么话,便夸道:“夫君真厉害。”

&ep;&ep;反正夸一夸总是没错的。

&ep;&ep;陆胥愣了下,表情有片刻凝滞,僵了僵才不甚自然的说道:“老子厉害的地方多了是了。”

&ep;&ep;反正他做的这些都是以前沈卿禾没见过的,不过像他的人,还有更多她没见过的事,她都是相信的。

&ep;&ep;他应该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ep;&ep;“二公子,咱将军方才派人来传话,今儿刚宰了一头猪,请您留下来吃全猪宴。”

&ep;&ep;这小兵说着,自个儿都要流口水了。

&ep;&ep;那头猪可肥得很,杀的时候那一块块的肉十分馋人,特别是要做红烧肉的那块五花,正正的五层,烧的软糯极了。

&ep;&ep;“不了。”陆胥直接拒绝,道:“今儿还有其它的事,先回去了。”

&ep;&ep;说着他便站起了身。

&ep;&ep;沈卿禾忙跟着他一起站了起来。

&ep;&ep;“那、您不等将军过来了吗?”

&ep;&ep;陆胥摇头,笑道:“替我转告梁将军,下次有时间再一起喝酒。”

&ep;&ep;陆胥边往外走边同沈卿禾说:“驯马之事,老早就答应下了,今日得空,顺路来了。”

&ep;&ep;这算是和沈卿禾解释了一句。

&ep;&ep;.

&ep;&ep;从军营出来,马车原路返回。

&ep;&ep;许是他刚才出了汗,身上又沾了尘土,马车里充斥着浓烈的汗味,灰尘也飘着,直往人鼻子里钻。

&ep;&ep;沈卿禾不太喜欢这样的味道,往后躲了躲,脸色微微泛白,被呛得打了两个喷嚏。

&ep;&ep;陆胥这才注意到她脸色不对,多看了她两眼,迟疑道:“不舒服?”

&ep;&ep;沈卿禾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ep;&ep;陆胥又多注意打量她,隐约察觉到什么,抬手闻了下自己身上的味道,唇角勾了下,问:“嫌弃我?”

&ep;&ep;沈卿禾鼻尖泛痒,违心的摇头,回答道:“没有。”

&ep;&ep;“得了,老子就这个样,没你活得那么好。”

&ep;&ep;陆胥冷脸说了一句,顿了会儿见对面的人话都不敢说了,抿了下唇角,语气又缓和了些。

&ep;&ep;“马上就到了。”

&ep;&ep;沈卿禾这时候也顾不得他在说什么,手指揪得越来越紧,肉眼可见的紧张。

&ep;&ep;一直到在医馆里坐下,她都没有太大的实感。

&ep;&ep;这座医馆在城郊,周围比较安静,出诊的是一对夫妻,三十来岁。

&ep;&ep;朱大夫还在后面熬药,于是他们就在外面等了会儿,朱夫人坐过来,同沈卿禾聊天。

&ep;&ep;“夫人是哪里不舒服,瞧着您脸色不太好。”

&ep;&ep;这位朱夫人笑意和善,说话也让人挺容易亲近。

&ep;&ep;沈卿禾看了看陆胥还在外头,才说道:“前些日子大夫诊出我怀孕了,但我觉得没有。”

&ep;&ep;再多的也不好说,沈卿禾便只说了这两句。

&ep;&ep;“是吗?”朱夫人笑了声,只听着她前面半句,道:“我也刚怀孕,到今日将将三个月。”

&ep;&ep;沈卿禾听她这么说,目光下意识往她小腹处看。

&ep;&ep;能看出一点微微的隆起。

&ep;&ep;“夫人得将养着身子,怀孕是真的很磨人的,我连续吐了半个月了,什么都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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