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爹笑着说话,却从一进门开始,便不敢抬眼看他,年少懂事的白净没有问,忍着浑身剧痛,笑着点头。

&ep;&ep;陈如明望着手中的褐色汤药,不解地问他:“爹爹,为何哥哥没有药喝?”

&ep;&ep;他爹强忍着眼泪,笑着道:“明明小,明明先喝,哥哥的药还在炉子上熬着呢,一会儿便好。”

&ep;&ep;陈如明似乎也觉出不对,他哭着推开药,说什么也不喝,他要等哥哥的药熬好了一起喝。

&ep;&ep;哪里还有多余的药,整个乡州如今便只剩下这一副药,就是已经病重的齐王妃也没有。

&ep;&ep;齐缙王将这副药交到他手中时,那双疲惫浑浊的眼睛,是他从未见过的。

&ep;&ep;他不能愧对王爷的信任。

&ep;&ep;白净疼得失去意识,陈如明却哭闹着死活不喝。

&ep;&ep;白盘终于忍不住,跑出屋大哭了一场。

&ep;&ep;待他回来,那碗药已经空了。

&ep;&ep;小小的陈如明,笑着对他道:“爹,药好苦,但是明明不怕,一口就喝完了,明明困了,明明睡了。”

&ep;&ep;陈如明说完便抱着白净睡了,却再未醒来。

&ep;&ep;待白净清醒后才知,年幼的陈如明将自己的药,一口一口喂进了白净口中。

&ep;&ep;齐缙王一夜间几乎白发,他没有怪责白家,反而还感谢了白家多年对陈如明的照顾。

&ep;&ep;也就是从那时起,白净的一生再不属于白净一人,他是替陈如明而活。

&ep;&ep;而后来齐缙王破釜沉舟的造反,并不是因为他的儿子泄露了踪迹,而是因他原本就要给妻儿报仇的。

&ep;&ep;他替女儿铺路,威胁永安侯,如果永安侯有办法帮他把女儿顾周全,他就有办法让永安侯一家都离开上京,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皇上疑心重,永安侯府也终会有不宁的一日。

&ep;&ep;“永安侯府闹休妻,伦玉分家,齐缙王监狱疯言疯语,一切都是提前商议好的。”

&ep;&ep;白净说到此,陈扶阳才恍然大悟。

&ep;&ep;“那如果没有我,陈骄阳后来会如何自保”

&ep;&ep;白净道:“没有公主出面,皇贵妃也会出面,将陈骄阳软禁在上京,比杀了她要符合礼数,嫁出去的女儿,冠以夫姓,若是真要株连,那牵扯可就广了,皇上还是要脸面的,至少明面上,他不会动陈骄阳。”

&ep;&ep;陈扶阳:“所以我出面是多余的?”

&ep;&ep;白净摇头:“不,你出面,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皇室,一个有血有肉的皇室公主。”

&ep;&ep;陈扶阳不由冷笑,“所以你就利用我?”

&ep;&ep;“不,”白净明显有些激动,“你的出现是例外,原本齐缙王失败,我也会跟着陈骄阳,替明明护她周全,可正是因为你,我……”

&ep;&ep;白净垂眸,“你让我想到了另一条路,一条替他们报仇的路。”

&ep;&ep;陈扶阳不语,屋内一时陷入沉默。

&ep;&ep;片刻后,白净抬眼看着她,用着极谦卑的语气道:“对不起抚阳,这一世,给我赎罪的机会好么?”

&ep;&ep;陈扶阳仰面,想极力收回眸中的泪,“那你能放下一切?齐缙王怎么办,陈骄阳怎么办?”

&ep;&ep;白净语气诚恳,“上一世,我是作为陈如明的影子,这一世,我只是白净,这不仅是赎罪,这更是追寻自我的内心,陈扶阳,可以给我一次机会么?”

&ep;&ep;陈扶阳不语,转身要走。

&ep;&ep;白净连忙跟上。

&ep;&ep;“你跟着我干嘛?”陈扶阳语气不悦。

&ep;&ep;白净却笑若春风,“回家。”

&ep;&ep;陈扶阳柳眉微蹙,“放肆!”

&ep;&ep;白净笑着一把拉住那只冰凉的小手,“抚阳,你已经给我机会了,不是么?”

&ep;&ep;“白净,你别自作多情。”陈扶阳想要抽回手,却奈何白净力气太大,根本不容她收回,陈扶阳抬起另一只手,来推白净。

&ep;&ep;白净顺势将她两手一起按住,“公主如果不给我机会,今日就不会来,对么?”

&ep;&ep;“你先松手。”陈扶阳软了语气,垂下头转身朝外走去。

&ep;&ep;白净依旧像条大尾巴似的紧紧跟在她身后。

&ep;&ep;两人来到马车前,珠珠疑惑地看着白净,“公主,他是新买的乐伎吗?”

&ep;&ep;陈扶阳道:“放肆,他是大公主府的新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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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作者有话要说:

&ep;&ep;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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