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p;王娉娉抬眼看向远处那几桌男宾的席面,当目光落到正被人灌酒的伦玉时,不屑的唇角向上一挑,“永安侯嫡子,婚事听起来倒是不错的样子,只可惜……”

&ep;&ep;永安侯风光无限,儿子却是个名副其实的败家子,文不能提笔,武不能防身,尽与那些没落的世家纨绔厮混,在整个上京俨然成了贵胄圈的笑话。

&ep;&ep;自然是暗地里笑话,明面上还是要给伦家面子的,毕竟永安侯是兵部尚书,妹妹又是皇贵妃,年已四十依旧能够盛宠不衰。

&ep;&ep;伦玉像极了嘉蓉皇贵妃,皮肤白的透光,让女子看了都心生嫉妒,更别提那双深邃的眉眼和高挺的鼻峰,还有那薄薄的红唇……

&ep;&ep;想到这儿,王娉娉连忙收回目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说他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白瞎了那副皮囊。”

&ep;&ep;柳荣乐没有应声,一双失神的眸子依旧停留在那个俊逸的身影上,也不知看了多久,直到那身影东倒西歪在一众子弟的哄笑声中被扶走时,她才收回目光,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ep;&ep;紫藤苑的长廊上,终于听不见前厅的喧闹,那个摇摇晃晃路都走不稳当的人忽然挺直腰板儿,声音也不似方才那般含糊不清,“你俩要是敢说出去,小爷我割了你们舌头!”

&ep;&ep;两个家丁忙拱手作揖,“小的们哪里敢呀!”

&ep;&ep;“行了行了,赶紧下去!”伦玉不耐烦地从袖中抖出几个碎银子。

&ep;&ep;两人笑眯眯接到银子,一眨眼就没影了。

&ep;&ep;今日他的那坛酒是提前兑了水的,他知道那帮兄弟定要灌他酒,万一知道他没有喝醉,那可不得吵着闹着要来把洞房掀翻天。

&ep;&ep;委屈他不要紧,委屈了娘子可如何了得。

&ep;&ep;伦玉哼着小曲儿,背着手,不紧不慢地朝前走着。

&ep;&ep;“嗝儿。”

&ep;&ep;别说,那兑了水的酒,也挺撑人的。

&ep;&ep;廊那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诶呦我的世子爷啊,您也真是一点不急,这都什么时辰了,您还在在这儿溜溜达达呢!”

&ep;&ep;来人是打小就跟在他身边伺候的巍子。

&ep;&ep;得知误了时辰,一边小跑着往净房去,一边嘴里骂着方才那两个没提醒他时间的。

&ep;&ep;净房里下人们正在重新备水,之前备好的水已经不够暖了。

&ep;&ep;巍子正想劝他干脆别洗了,直接去喜房得了,哪知伦玉低头就开始解衣。

&ep;&ep;眼下不过二月出头,这样的水温可哪里使得,巍子刚想开口拦他,却听伦玉先道。

&ep;&ep;“我家娘子那是郡主,从小娇生惯养的,今日是新婚之夜,这么重要的日子,我就是再不懂事,也不能让她闻到这一身臭酒气!”

&ep;&ep;嘚,他家世子居然会疼人了,巍子也不再多言,赶紧就帮他更衣。

&ep;&ep;“阿嚏——”

&ep;&ep;一下水,伦玉便打了一个哆嗦。

&ep;&ep;“阿嚏——”

&ep;&ep;大红喜帐内,新娘的头饰丁零当啷晃悠了几声。

&ep;&ep;身侧的婢女连忙道:“郡主,奴婢这就吩咐她们再端一个暖盆来!”

&ep;&ep;“不用了。”

&ep;&ep;陈骄阳将她叫住,随后伸出修长白玉的手指,轻轻一挑。

&ep;&ep;“郡……”主字还未出口,喜盖就这样滑落了。

&ep;&ep;星儿只是惊了一瞬,很快就恢复神色,她倒了盏茶递去榻上。

&ep;&ep;陈骄阳抿了一口,幽幽开口:“什么时辰了?”

&ep;&ep;星儿推算着时间,“快子时了。”

&ep;&ep;陈骄阳唇角微微一翘,又轻又长地“哦”了一声,随后缓缓起身,“出去吩咐一声,让外面的丫鬟婆子们都散了吧。”

&ep;&ep;她简单地活动着筋骨,语气听不出情绪。

&ep;&ep;星儿颔首而出。

&ep;&ep;屋外的婆子们自然知道自家的世子爷不靠谱,可没想到这么不靠谱,连洞房的时辰都能耽搁。

&ep;&ep;她们本来按规矩应该在喜房内侯着,可郡主说自己喜静,人多了她头疼,她们这才全部侯在门外,如今是又累又乏,捧着喜物没精打采的靠在院内的柱子上。

&ep;&ep;一听见里面传来脚步声,丫鬟婆子们赶忙打起精神,围在门前。

&ep;&ep;门一开,之前传话的婢女板着脸道:“郡主吩咐你们退下。”

&ep;&ep;“啥?”

&ep;&ep;婆子们瞪着眼睛,以为是听错了。

&ep;&ep;星儿神色不动,耐着性子又吩咐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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