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见郭氏说了,干脆也道:“郡主,我夫君在大理寺任职,这次牙山行刺之事,齐缙王在京中是有同党的。”

&ep;&ep;郭氏落泪,声音颤抖,“如果伦家不在此刻撇清关系,往后定会招惹祸事。”

&ep;&ep;陈骄阳怔怔地摇头,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她爹事事已皇上为尊,怎么可能会谋反,就是天底下所有人都谋反了,也不可能是他!

&ep;&ep;更何况她还在京中,爹爹向来对她宠爱至极,不可能不顾她的安慰!

&ep;&ep;不会的,不会的!

&ep;&ep;陈骄阳一把抓住伦锦的衣领,红着眼道:“定是梁王的旧部,一定是!叫你夫君去查,我爹爹是被冤枉的!”

&ep;&ep;“郡主,”伦锦也红了眼,语气似是在哀求她,“齐缙王当夜被擒,不管此事和梁王旧部有没有关系,他都不该出现在牙山……”

&ep;&ep;陈骄阳只觉脑袋嗡嗡作响,郭氏与伦锦在她面前嘴唇一开一合,而她却什么也听不到。

&ep;&ep;“哐——”

&ep;&ep;门被推开。

&ep;&ep;青儿云儿看到面如死灰的陈骄阳,脚步虚晃地向外走来,便立即上前将她扶住。

&ep;&ep;陈骄阳抬起异常冰冷的手,手中是一张和离书,她苍白的双唇轻轻颤动,用尽最后的力气挤出几个字,“回,若水院……”

&ep;&ep;顷刻间,大雨倾盆。

&ep;&ep;第40章

&ep;&ep;大雨瓢泼,湿了地面,湿了花草,湿了陈骄阳的面容。

&ep;&ep;她独坐在窗旁,一言不发地望着院里石子小路,直至天色昏沉,看不清屋外的景象。

&ep;&ep;身后之人终于忍不住,上前劝道:“郡主,夜里风凉,不如合了窗,您来里面歇息?”

&ep;&ep;此时陈骄阳眼泪已干,她猛然听到人声,恍惚抬头,“金影,你怎么还未离开?”

&ep;&ep;今日一回到若水院,陈骄阳便给了白净和金影自由身。

&ep;&ep;白净走得干脆,只是对着她的背影鞠了一躬,道了声平安顺遂,便走了。

&ep;&ep;她以为金影也是如此。

&ep;&ep;“如之前所言,这上京并未有我容身之处,若郡主不嫌弃,金影愿侍奉您左右。”金影冲她恭敬行礼。

&ep;&ep;“罢了,”陈骄阳收回眼神,继续看那昏暗的窗外,极为疲惫得道:“你若要留,便留下吧。”

&ep;&ep;云儿红着眼眶,忙上前递去一盏温茶,陈骄阳还是没有接。

&ep;&ep;云儿垂眸落泪,她将茶盏放到窗台,转身又站在了陈骄阳身后。

&ep;&ep;青儿蹙眉极深,即便陈骄阳不说,敏锐的她也猜出了几分。

&ep;&ep;她冲云儿扬了扬下巴,两人走远几步,来到屏风口,能看到陈骄阳,却又不会将谈话传入她耳中的位置。

&ep;&ep;一番话毕,云儿面露震惊,“不、不可能……”

&ep;&ep;青儿却叹道:“你觉得除了王爷的事,还有什么可以叫郡主哭成这样?”

&ep;&ep;云儿怔怔地看着那个一席白衣的身影,凄美,清冷。

&ep;&ep;云儿眼泪顿如泉涌,她用力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憋了许久,她才缓缓出声,“姐姐,王爷的事,你可知晓?”

&ep;&ep;青儿低低道:“我不知,但世间绝无完美的事与人。”

&ep;&ep;齐缙王在乡州的所作所为,完美到一定地步,便显得过于刻意了,兴许皇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更加对他不放心。

&ep;&ep;“可是,可是郡主还在上京,王爷不可能不顾她的安慰啊!”云儿说到情急之处,声音不由扬了几分。

&ep;&ep;二人一惊,齐齐看向窗台。

&ep;&ep;这一看,便看到一个身影赫然出现在石子路上。

&ep;&ep;陈骄阳一眼认出那身影的身份,她神色不改,睫毛却在止不住地颤抖。

&ep;&ep;云儿也来到窗口,看清是伦玉后,她撸起袖子忍不住咬牙道:“他还敢来!”

&ep;&ep;青儿将她拉住,两人一起看向陈骄阳。

&ep;&ep;“娘子,开门啊!”伦玉站在瓢泼大雨中,对屋里喊道。

&ep;&ep;陈骄阳没有回话。

&ep;&ep;“陈骄阳,你给我开门!”伦玉又喊一声,索性直接盘腿坐了下去。

&ep;&ep;“你若是不给我开门,我便不走了,到时候让整个京城都知道,你陈骄阳是怎么对待夫君的!”

&ep;&ep;雨水将他浸湿,他止不住的颤抖,面上却挂着得意的笑。

&ep;&ep;恍惚间,一切宛如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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