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叹了口气,觉着自己有些可笑,就算问了又怎么样呢?知道自己大半夜因为一场噩梦寻死觅活,把别人折腾得不得安生,就因为对方是萧始,所以认为他承受自己的无理取闹和伤害是天经地义的吗?

&ep;&ep;其实知道了,反而会让他良心不安,这样自我作践也挺……

&ep;&ep;“……挺没意思的。”

&ep;&ep;江倦摇了摇头,推开萧始,光脚下地走出卧室,因为眩晕还有些脚下发虚,萧始就在身后颠颠给他拿拖鞋:“别光脚啊,地上凉,你要干嘛一句话的事,我帮你啊。上厕所也不用不好意思的,就我们这老夫老妻的关系,我帮你扶着还害羞啊,前妻你真是……”

&ep;&ep;江倦无视萧始,在客厅里转了几圈欲析都没找到手机,只能向萧始伸出手。

&ep;&ep;那人还装看不懂,他忍无可忍地攥着拳头,一字一顿地说道:“把、手机、给我!”

&ep;&ep;“没电了,里屋充着呢。”眼看江倦就要回去,萧始搂着他的腰,直接把人拎起来推到了沙发上,“好了,别闹了,我知道你今天跟人约了见面,但你这情况我实在不放心你出去,要不你把人叫来这儿,我出去也行。”

&ep;&ep;两人有了肢体碰撞的时候,江倦才发现萧始的动作很奇怪,左臂垂在身体一侧,基本是不动的,回想方才,他也是左手捏着自己的脸,用不擅用的右手帮他刷牙,也不怕失手捅了他嗓子。

&ep;&ep;他盯着萧始犹豫了一下,在纠结要不要戳穿这件事,可对方却误以为他又有了什么脱身的幺蛾子,过度敏感地扼住他的双腕,防备他突然动手。

&ep;&ep;但毕竟身上有伤,两人半斤八两,江倦还是个莽起来不要命的主儿,双手不能动弹就要用头去撞他。

&ep;&ep;昨晚刚撞了个头破血流,萧始哪还敢让他添伤,只能松手放开了他,任他扯开自己睡衣的扣子,露出被纱布包的严严实实的肩背。

&ep;&ep;他尴尬地笑笑,“前妻,这么主动啊,现在可是白天,你真要玩这么刺激吗?”

&ep;&ep;江倦又不傻,萧始就算再怎么不着调也不是个会没事闲的搞残自己一条胳膊的人,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除他以外只能是自己干的,况且这么严重的伤,很可能是他那把藏在柜子里的警枪造成的。

&ep;&ep;难不成他昨晚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发疯,对萧始开了枪吗?

&ep;&ep;他向后退了几步,脸色似乎更加苍白了,“你傻吗!受了这么重的伤不去医院,就这么挺着,不要命了!”

&ep;&ep;萧始还想嘻嘻哈哈随便找个借口蒙混过去,听他这话猛的噎住了,怔然问道:“……你是在关心我吗?”

&ep;&ep;“谁关心你!你要是死了,我就是杀人凶手!把你手里的东西放下,跟我去医院!”说着江倦就去拿衣架上的外套,回身往萧始身上一丢,还没得及拿自己的那件,就被那人搂着腰顶在了墙上。

&ep;&ep;突如其来这一推让本就晕眩的江倦好险吐出来,“你又发什么神……”

&ep;&ep;“别担心,不严重,就是点儿皮肉伤,已经处理过了,去医院可没法跟人解释我一个法医擦枪走火崩了自己一窟窿这事。”萧始从身后抱着江倦,埋在他颈间,嗅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莫名觉着安心,“你能好起来,别说一枪,搞死我也值了。”

&ep;&ep;“……”江倦没能骂出口,“你少胡说八道。”

&ep;&ep;“不说不说,你别炸毛呀。”萧始煞有介事地摸了摸他的头,声音轻到就算是近在咫尺的江倦也只能勉强能听清的程度,“对不起,是我醒的太晚了,这一枪是为了重新活我朽在淤泥里的枯骨,要是你肯……”

&ep;&ep;“萧始,我问你。”

&ep;&ep;“你说。”

&ep;&ep;“以爱为名的伤害就可以被原谅吗?”江倦拉下了那只环在自己腰上的手,感受到萧始的抗拒,决绝强硬地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我不原谅,也没有人可以站在道德高地上要求我原谅。我不需要再用他的身份活下去了,你也该梦醒了。”

&ep;&ep;他嘲弄地笑笑:“别因为觉得跟我睡很爽就找些情啊爱啊的借口相互欺骗,骗我没什么意思,骗自己就太可悲了,我活的已经够荒唐了,别让我可怜你。”

&ep;&ep;他推开挡在面前的萧始,回房拿手机拨着120,此时正好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他看着显示的号码皱起了眉头,迟疑了一下才按下接听。

&ep;&ep;“我现在就在你住处的楼下,方便让我上去吗?”

&ep;&ep;江倦咬着牙长出一口气,“老师,记得约定的是今天我去找你,再怎么心急也犯不着亲自上门接我吧。”

&ep;&ep;电话那边的沈晋肃依旧温和,“如果可以,我也希望遵守和你的约定,但你昨天夜里那一枪实在太草率,为此惊动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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