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很久很久以前,朝氏皇朝的末代皇帝,朝灵犀就曾以这样的角度凝视过遥远、触不可及的修真界。

&ep;&ep;彼时,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得到仙缘,踏上修真之路,踏上长生之路。

&ep;&ep;而丁玄策亦有这样的时光。

&ep;&ep;从一个小小的农家子,他在泥地里刨坑吃红薯的时候,也曾艳羡过那些从修真界来到凡人界,空中一闪而逝,纵剑飞行的修士。

&ep;&ep;如今,他们双双已成修真界名声大噪的修士。

&ep;&ep;前者名声难听,许多人都知道他在数十近百年前曾差点酿下何等过错;后者青年才俊,已是岐华仙门的掌门候选。

&ep;&ep;“尤前辈。”丁玄策其实更习惯叫他“朝先生”,在那个世界里活了几十年,为儿子留下了关于朝灵犀身份的一些准备,他私底下和妻子说起他来,都是叫做“朝先生”。

&ep;&ep;不过在这个世界里,朝灵犀从未告知他人自己在凡俗界的姓名。

&ep;&ep;他也不好擅自喊他“朝先生”,唤“尤前辈”会更礼貌些。

&ep;&ep;朝灵犀朝他看过来。

&ep;&ep;苍白的脸上,无波无澜,他冲他轻轻颔首。

&ep;&ep;丁玄策已然非常习惯,他知道朝灵犀就是这个性子。

&ep;&ep;“在看什么?”

&ep;&ep;朝灵犀很淡地重新望向那片星海,平静说:“远处。”

&ep;&ep;“……”

&ep;&ep;顿了一顿,才又说:“你来做什么?”

&ep;&ep;丁玄策:“来问问关于严严的事。”

&ep;&ep;说起严永妄,因着丁玄策天性带点温柔,脉脉唤着“严严”时,眉开眼笑,显得很好看。

&ep;&ep;朝灵犀暗地里冷哼一声,“之前不都说过了吗?”

&ep;&ep;丁玄策对着朝灵犀这幅有点不配合的样子,颇为无奈,偏偏他不好说什么。

&ep;&ep;朝灵犀——尤笑曾救过他,是他的恩人,又是他孩子的生父,他只能好声好气地:“之前说的太少了,还是想多听听别的事。”

&ep;&ep;朝灵犀:“……”

&ep;&ep;他想默默自己咀嚼回味,和孩子在一起的时光,难道又要分享给丁玄策听吗?

&ep;&ep;这不太公平,他和严严/倦倦的生活细碎,理应是他自己的记忆。

&ep;&ep;想出声拒绝,下一刻,丁玄策挂着笑脸,一副友好交流的样子。

&ep;&ep;“这样,我给你看看严严的小时候——他的照片。”

&ep;&ep;朝灵犀漆黑的眼珠里闪过一丝惊讶,“什么?”

&ep;&ep;丁玄策:“你在那个世界,严严的别墅里,没看到太多关于他的照片吧?”

&ep;&ep;“那些小时候还有成年的照片——和我、林月在一起的照片。”

&ep;&ep;朝灵犀慢慢、缓缓地点了下头。

&ep;&ep;丁玄策叹息,带点感伤道:“他就是那个性子,因为害怕太过受伤,所以收起了所有关于我和他妈妈的照片。”

&ep;&ep;他的孩子,生得冷淡克制,实则上是个面冷心热的孩子,因为亲近的人不多,于是失去一个,就足够他痛到无法言喻。

&ep;&ep;更别说,那一次飞机失事,还是失去了两个。

&ep;&ep;他和妻子在被迫回到这个世界后,沉默、担忧很久,他们都猜到严永妄会因为他们的离去而痛苦。

&ep;&ep;更能想得到,为了压抑痛苦,他会收拾起所有有关他们的记忆,将那些照片全部收起来。

&ep;&ep;而朝灵犀的反应,代表了他没有想错。

&ep;&ep;丁玄策沉默,他感到心脏如蚂蚁啃咬般,细密、难忍的疼痛。

&ep;&ep;朝灵犀:“他的家里,从没有放过那些照片。”

&ep;&ep;丁玄策温柔的脸上,带了点无奈、苦楚的笑意:“我知道。”

&ep;&ep;朝灵犀也沉默。

&ep;&ep;过了好一会,他才说了几句关于他和严永妄相处的细节,说了严永妄那时候平时做了什么。

&ep;&ep;不多,特吝啬。

&ep;&ep;说完,“照片呢?”

&ep;&ep;丁玄策:“……”

&ep;&ep;默默地拿宝物,投影出一张照片。

&ep;&ep;照片上,脸颊肥肥嫩嫩的宝宝,眼睛很大,乌黑黑,微微皱着眉,旁边还有个小奶瓶,他盯着镜头,不太满意地噘着嘴。

&ep;&ep;是个小时候就很爱板着脸的小宝宝。

&ep;&ep;“这是一岁左右的照片,可爱吧?”

&ep;&ep;朝灵犀木呆呆地看着这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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