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 (2/4)

完这一切，他懒散地窝在沙发里等蓝岚来，顺便调试新买的投影仪。

&ep;&ep;也不算是新买的了。上个月收到快递后拆完就忘，放了这么久还没用过。

&ep;&ep;蓝岚到得很快，带着新鲜的鸢尾和玫瑰，一起商量着点了外卖，兴致勃勃地说要看《复联3》。

&ep;&ep;他是漫威粉，虽然被最近的剧情伤了心，但每年都要重温以前的经典影集。文颂陪他看过不止一遍，也是身边唯一一个有耐心陪他重复地看同一部电影的朋友。

&ep;&ep;经典的片头曲响起，文颂在小厨房拆开花束，一枝枝修剪插瓶，做得不紧不慢，转动花瓶观察，调整枝叶的姿态。

&ep;&ep;客厅和卧室各放一束，还拿了迷你的小玻璃罐匀两枝放卫生间。

&ep;&ep;蓝岚注意力没在心爱的电影上，反而频频瞥他催促，你快过来啊，开始了。

&ep;&ep;知道啦马上。

&ep;&ep;反常得很显眼，他压根藏不住心思。文颂也不着急，等着他自己主动开口。

&ep;&ep;估计又是看上哪个美女姐姐，零花钱不够才来求接济。

&ep;&ep;电影看到一半，外卖到了。点了炸鸡和石锅拌饭，红红绿绿的配菜摆得很好看。文颂把最上面的溏心蛋夹进他碗里，得到夸张的反应，干嘛干嘛！投毒吗？

&ep;&ep;对我是毒。文颂慢条斯理地拌匀剩下的配菜，对你是药。

&ep;&ep;好家伙，什么药？

&ep;&ep;让你说实话为什么来耽误我看漫画的药。

&ep;&ep;蓝岚讪讪地笑，这不是来培养培养感情吗。

&ep;&ep;最近约你玩，你都不肯跟我一起出去。

&ep;&ep;文颂挖了一大勺饭，一边吹凉一边随口回答，那些地方我跟秦覃都已经去过了。

&ep;&ep;像是无所谓的提起，语气里的断裂轻微得几乎听不出来。

&ep;&ep;蓝岚却听得出，且这半个月来已经听了不止一次。忍到今天终于憋不住，你可是连不感兴趣的电影都能陪着看三遍的人。

&ep;&ep;你是不是还想着秦覃呢？

&ep;&ep;他拿手机翻备忘录。上课都懒得带课本的人，来培养感情居然还做了小笔记，我找人查了，上个月办公室那事儿说的就是秦覃。他也有半个月没来学校上课了。

&ep;&ep;蓝岚说，你知道什么是双相障碍吧？就是这个，躁郁症。你看这个。

&ep;&ep;都不用凑过去看，手机已经举到眼前，文颂看到他屏幕上的标题：

&ep;&ep;1.躁期发作的伴随症状

&ep;&ep;你看啊，哎别不耐烦，你看这个病。

&ep;&ep;蓝岚拉着他研究，这个第一点，躁期里人会精力充沛，情绪异常高涨，语言和行为表达增多，不知道累也不需要睡觉，性，性欲亢进，咳，之类的。

&ep;&ep;第二点，郁期正好相反，百度上说抑郁发作的时候人就表现得情绪低落，不爱说话不爱动，对一切丧失兴趣就是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jpg啊，你知道吧。

&ep;&ep;这些东西我小学就看过了。

&ep;&ep;文颂推开他的手，拿起勺子继续吃饭，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ep;&ep;秦覃也是这个病。

&ep;&ep;蓝岚说，我跟朋友打听的，确诊好几年，错不了。

&ep;&ep;文颂没吭声。明明听着，却只默不作响地吃饭，咀嚼吞咽的频率都没什么变化。

&ep;&ep;蓝岚来背后告人小黑状本来就心虚，看他不说话更沉不住气，你觉着呢？

&ep;&ep;帮我把可乐拿过来。

&ep;&ep;蓝岚顺手打开，插了根吸管递过去，继续问，秦覃告诉你了吗？你知道他那样吗？

&ep;&ep;不知道。

&ep;&ep;他若无其事地喝可乐，被冰得一颤，我没有见过他那样。

&ep;&ep;那你再看这个。

&ep;&ep;蓝岚并不放弃，又指着备忘录里的第三点，两次发作之间称为间歇期，期间症状可消失，患者的社会功能会恢复相对正常。他是不是只在正常的时候见你？

&ep;&ep;文颂吐出吸管，冷饮里的冰块被含进嗓音里，你今天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些吗？

&ep;&ep;石锅拌饭不香了，可乐也索然无味。电影正演到高/潮，台词比他说话的声音还大。

&ep;&ep;Theuniversehadjudgedyou.（宇宙审判了你）

&ep;&ep;就算他真的生病了又怎么样。

&ep;&ep;粉饰的平静被强行打破，文颂指着战斗正激烈的电影画面，提高音量，他会穿上机甲用冲击波射我吗？会朝我吐蛛丝把我粘在房顶？还是会变成绿巨人把我捶扁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