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不断靠近的楚弦,江靖尘是真的有些慌张,他越来越看清楚眼前这个女子的样貌了。他之前在琼山时,也是见过不少样貌卓绝的小师妹的,而且,他贪玩,喜欢偷偷遛下山,也算是见过不少女子了。但像楚弦这样如晨阳般明媚开朗的倒是第一回见。看来,不是没有潇洒的女子,只是大多女子被这世道束缚,活的小心翼翼。

“楚姑娘,你这是……”江靖尘连连后退,额头上冒出了汗,“做什么啊……”

“我觉得,江少侠可真是别有一番风骨呢!”楚弦笑弯了眼,最后那个“呢”字更是拖重了音调。

“我告诉你,我江靖尘,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江靖尘直愣愣地看着她。

“呵呵…”楚弦看着眼前这个清俊的少年,嘴角上扬,“江靖尘,将她好生安葬了,后会有期!”说完,她指了指那个还魂尸,提着云夕剑,转身离去了。

“诶,你!”江靖尘觉得自己好像被调戏了,长这么大,从来都是他在招惹别人,这个女人的存在,仿佛夺走了他的风流。

他渐渐冷静了下来,走近那个还魂尸,伸出手指,横在她的额头上方,默念前生咒,想要探出这具女尸的来历。

他的脑海中开始出现了一幕幕零零散散的记忆。

一个穿着嫁衣的女子,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她擦上了口脂,眉目如画。

下一幕,那女子被强行拖进一个狭小的空间,几个大汉用一块烧的滚烫的铁烙糊住了她的嘴,瞬间她的嘴血肉模糊…

她眼前的光亮也在一点一点地缩小,直到一片漆黑。

江靖尘的额间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可惜他道行低微,加上这具还魂尸的元神已经只有被毁的差不多了,他只能看到这些。

江靖尘看看这个女人,有些同情。他轻轻抱起她,走出了客栈,来到一片山野。他不知道从哪家农户那里拿了一个铁锹,将尸体先放在了一边,卖力地刨着土。

等到土坑挖好,又一件麻烦事发生了……江靖尘突然发现,身旁的女尸不见了。

“怎么回事,莫非……”江靖尘慌了,他到处去寻找,可这荒郊野岭的,这尸体怎么还自己跑了。

不知道找寻了多久,他发现这里居然修了一个十分庞大的墓园,一阵阴风吹过,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小心翼翼地走进墓园,在墓园深处,是一块巨大的墓碑,而那坟头前,一个红衣女子坐在那里,她的头发早已凌乱不堪,衣衫破旧。

“这是……”江靖尘有些吃惊,“可是楚弦刚才明明……”

明明已经斩断了她的元神……

她这是又复活了吗?

那个红衣女子好像听见了他的声音,转过了身,一眼就看到了躲在后头的江靖尘。

“完了完了,我怕是要没了。”江靖尘默默说着,看着红衣女子越来越靠近他。

红衣女子停在了他面前,突然微微行了个礼,“多谢小官人,留下了清耀最后一丝元神。”

“什……什么?”江靖尘一脸懵逼。

突然间,江靖尘的脑子里好像被强行灌输了一波记忆,他感到头痛欲裂。

“清耀,明日,”谢征一袭白衫,已然二十的他竖起了玉冠,儒雅稳重的气质由内而外,“明日,我便来娶你。”

“好,清耀等着。”

男人在女子闺房外面停留了一小会儿,不知道是谁的叹息,惊扰了门口的那株桃花。

桃花零零飘落,可怜极了。

第二日,清耀早已换上了嫁衣,挽起了长发,擦上了口脂,一旁的丫头为她盖上了盖头,听着外头喜婆的催促,由丫头牵着出了门。

但她不知道,出了自家的门,没有一个人告诉她,轿子是白的,唢呐的声音是悲伤的。

直到她进了夫家的门,才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为何,大堂之上,这般冷清,为何,没有人与他一同牵着这条喜绳,为何……

清耀停止了动作,却突然被一旁的人一下子按了下去。

她慌张之下,将盖头取下,发现整个客厅,除了几个健壮的家丁,便只有堂上的曹夫人。

“曹夫人,您这是?”清耀一脸诧异,“谢征呢?他人在哪儿,这不是曹府吗?”

“你既然已经过了我们曹家的门,就请恪守妇道,莫要提其他男人的名字。”曹夫人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莫要让我儿在黄泉下伤心了。”

“你说什么!”清耀激动地想要站起来,却被几个家丁所压制。“子丘……”

曹家大公子曹子丘在三日前病逝了。

多年之前,曹家有个病痨子少爷,是个实打实的药罐子。

他不爱笑,在他这个年龄的人,都在考取功名,游山玩水,而他只能在这个四四方方的小庭院里苟延残喘。

是啊。

没有什么,比日日担忧哪天就会悄无声息地离去,更让人绝望了。

直到,曹府名下的一间药房掌柜的女儿频频出现在他眼前。

初春,曹子丘总是一个人呆在庭院里,他静静地坐在亭子里,看见一朵小小的桃花绽放了,可是风太大了,竟吹落了它。

他想伸手去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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