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包括我。”她答。没有任何犹豫。

&ep;&ep;“你才十六岁,你什么恶都还没来得及作。”他皱眉。

&ep;&ep;“已经够漫长了。”她说。

&ep;&ep;“很苦吗?”他问。

&ep;&ep;她嘴唇咬了咬,终究没有答。

&ep;&ep;他苦笑,叹道:“也是。若能答出来,就不是苦了。”

&ep;&ep;她的话,把他的心牵扯着振了一下,就像她的手牵着他衣摆振的那一下。

&ep;&ep;他终究心软,说道:“我的后妃,都是困在此处的可怜人。只要你不欺负她们,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对你好。不会再像刚才那样粗鲁地对你。至于曹家……说实话,若是十三年前,你能有如此想法,我求之不得;但如今,我已不想再生祸乱。‘周公’代‘成王’治理天下,没有什么不好。你的父侯,我不知他待你如何,但他确实爱民如子。如今北方一统,战乱平息,法政宽仁,百姓得以休养生息,魏公居功甚伟。换成是我,我没有那样的本事。而若魏公果真死了,我手下并无能掌军权的忠臣,到时谁能稳住北方政局?不过令北方重新陷入四分五裂,各地又冒出一个个拥兵自重的董卓罢了。”

&ep;&ep;曹节冷笑道:“好一个仁慈之君……你留着他,他现在已经是魏公,下一步或许就是魏王,再下一步,就是你的位置。到那时你还留着他?”

&ep;&ep;“为什么不?”

&ep;&ep;曹节像是听了一个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被噎得欲驳他都不知该从何驳起。半晌,嘲讽道:“你既然如此爱天下人,我也是天下人之一,那你是不是也该顾惜我。我飞入笼中,难道就为了和一个你这样的人,困在这里,混吃等死?”

&ep;&ep;“我说了,你随时可以悔婚。刚刚虽然弄疼了你,但并没有……”

&ep;&ep;“我也说了,我没有退路。”曹节道:“况且,被天子原封不动退回,你让我如何在天下人面前自处?就算再嫁,又能嫁个什么好人家?这一局,我哪怕下错了注,也只能赌到底。”

&ep;&ep;刘协看着她,看着这个瘦削的女孩,从她坚定的目光里,读出她的内心不可动摇。

&ep;&ep;他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十三年前,车骑将军、国丈董承,联合将军王子服、长水校尉种辑、议郎吴硕,密谋杀害魏公,事泄,全部身死族灭。当时贵人董氏,怀着我的骨肉,也……终未幸免。”他或多或少还对她存着一点防备,没有将衣带诏说出来。这是他自保的习惯。董承事败后拼死毁掉衣带诏,才保住了他的命,他必须珍重谨慎。

&ep;&ep;曹节问:“你没有给董氏报仇。”

&ep;&ep;他摇头:“托魏公之福,我本就不剩什么亲信。所能倚赖者,唯有国丈,国丈一死,我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何谈报仇。你该知道,这么多年我没有再对魏公动手,不只是不想,亦是不能。”

&ep;&ep;“你爱董贵人吗?”

&ep;&ep;他顿了一顿,说道:“如果上下嘴唇一碰说出那个字也算作是爱的话,爱。”

&ep;&ep;“同是男人,你比我二哥诚实。”曹节微嘲地笑笑。

&ep;&ep;刘协有些疑惑,做妹妹的为何会以这种轻蔑的口吻评论兄长的男女情/事,但曹节没有容他细想,问他:“如果父侯杀了皇后,你愿为皇后报仇吗。”

&ep;&ep;“皇后自我登基前便已经相随左右,素来胆小怕事,与前朝从无纠葛,你不要将她牵扯进来。”

&ep;&ep;曹节抓着他的衣领,将他拉近,再拉近,近到两人眼睫几乎交触,她眼睛直望进他眼底:“不是我要把她牵扯进来,而是从她进宫的那一刻起,早就注定被牵扯;而从父侯决定送我进宫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成了一块等着被踢开的绊脚石。你若想保全她,就跟我合作。我可以在父侯面前尽量为她说话,保住她还有她膝下两个皇子的性命。”

&ep;&ep;他说:“对魏公动手,几无胜算,一旦失败,不只是我,满宫都要为你陪葬,皇后和皇儿自然难以幸免。我不想任何人再因我而死了。”

&ep;&ep;“你放心,我不是董氏,没有那么粗蠢。我是曹家人,曹家人对付曹家人,自有曹家人的一套办法。”曹节道:“你不用与前朝联络,不用动刀枪,不用动兵马,只要按我所说,给某个人荣耀和赏赐就够了。剩下的事,你交给我。你我所谋,绝不会泄露。”曹节说着,脸上绽放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若换一个场合,大概能令世间任何男子意动神摇。

&ep;&ep;刘协感到胸口一窒,不知是因她美得惊心动魄,还是因她笑得令他生畏。

&ep;&ep;他望着她,久久没有说话,算是一种谨慎的默许。

&ep;&ep;“一涉及皇后,你怎么就不做‘仁君’了。”她半带戏谑,半含苦笑。

&ep;&ep;“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有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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