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那时杜瞻犯了事,依照军令,应该被处死。

&ep;&ep;林毓同他交好,不忍看自己的好兄弟死于铡刀之下,便私自放了杜瞻,林夙因此大怒。

&ep;&ep;林毓私放杜瞻的当日,还携着她和母亲谢氏一同送他,林纨幼时,也经常见到杜瞻,还曾亲切地管他叫杜叔伯。

&ep;&ep;杜瞻多年未见到林纨,瞧着她从一个小女娃,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又想着昔日故人都已不在,心中多少有些怅然。

&ep;&ep;他开口对林纨道:“一见到你,就如同看见了你父亲,你刚生下来时,你娘就常讲,你的相貌,还是更像你父亲些。”

&ep;&ep;天色渐昏,伽淮河旁的垂柳被风吹得微斜,夕日将坠。

&ep;&ep;林纨听到这话,难得露出了真切的笑容。

&ep;&ep;她生得是很像她的父亲。

&ep;&ep;林纨同林毓一样,皮肤生得白皙。

&ep;&ep;林毓的五官生得英挺,他虽作战骁勇,但平日里,那双眸子总是温和的,很平易近人。

&ep;&ep;父亲脱了戎装,倒像是个儒生,而不是个武将。

&ep;&ep;林纨是女孩,五官要较之林毓柔化些,却依旧比寻常女子的面容生得更精致立体。

&ep;&ep;她的那双眸子,生得也与父亲一样,很是温良。

&ep;&ep;林毓喜欢像她母亲谢氏一样的温柔女子,林纨虽算是将门虎女,但自小,却被林毓和谢氏依照书香世家的贵女教养。

&ep;&ep;所以林纨的外貌随了父亲林毓,气质则随了她的母亲,温婉又恬静。

&ep;&ep;林纨开口问向杜瞻:“杜叔伯一切可还好?”

&ep;&ep;杜瞻闻言,回道:“一切安好,只是我生在洛阳,如今却不能常回此地。亲眷旧友都已不在,我这岁数也大了,难免会觉寂寞些。”

&ep;&ep;香芸跟在林纨和杜瞻的身后,在心中百般猜测着杜瞻的身份。

&ep;&ep;翁主似是寻了这人好久,这好不容易寻到了,这人却来迟了这么久。

&ep;&ep;林纨听后,又道:“身体康健便好,对了,此番来洛阳,杜叔伯是独自来的吗?”

&ep;&ep;杜瞻这才想起,他来迟了的事:“只携了一车夫,这来时的路上,车舆的车辕坏了,所以来迟了,翁主莫要怪罪。”

&ep;&ep;林纨道了句无妨,又问:“杜叔伯为何要将你我二人的见面之地约在石舫处?”

&ep;&ep;香芸听到石舫二字,又抬首瞧了瞧杜瞻的背影。

&ep;&ep;眼前的男子一看,手头便不大宽裕,哪里能像去得起石舫的人?

&ep;&ep;若是真要去了石舫,怕是还得翁主自己掏钱。

&ep;&ep;杜瞻负手,望了望伽淮的傍晚之景,回道:“这石舫的主人摊上了事,他家小儿子惹了辅国公家的管事。他在洛阳有诸多置业,现在急于抛售,想携全家跑到宁州去。我自小便喜欢这伽淮之景,一直都想将伽淮河的石舫和画舫盘下来,却未得机会。这不,趁此时机,钻了个空子。此番前来,除却见翁主,还要见这石舫之主,同他交付定金。”

&ep;&ep;香芸心中一惊。

&ep;&ep;适才翁主唤这人为杜叔伯……姓杜……

&ep;&ep;邺朝的首富,杜瞻!

&ep;&ep;香芸险些惊呼出声。

&ep;&ep;没想到这富甲天下的杜瞻,竟穿得这般朴素,看着跟寻常百姓也无甚区别。

&ep;&ep;香芸正惊异着,却见林纨和杜瞻已经走到了石舫处,那跑堂小厮果然又将二人拦了下来,且对衣着素简的杜瞻明显不屑。

&ep;&ep;直到杜瞻与他说了些什么,那小厮将信将疑地让二人稍候。

&ep;&ep;片刻之后,那小厮再回这处时,已经换上了一副谄媚嘴脸,恭敬地邀着林纨和杜瞻入内。

&ep;&ep;小厮携林纨一行人去了石舫顶层的雅间,林纨发觉,顶层雅间的布置要比顾粲刚才所在之地,奢华且宽敞许多。

&ep;&ep;二人坐定后,香芸依旧按林纨的指示,守在了外面。

&ep;&ep;杜瞻对林纨开口:“杜某欠翁主之父一命,现下翁主之父已亡,这恩,自是要报在翁主的身上。只是…翁主在信中所书,矛头全都指向了你二伯嫡妻的母族陈氏。杜某不知,翁主到底与陈家有何过节?”

&ep;&ep;林纨双眸微凝,想起了前世之事——

&ep;&ep;平远侯府被景帝抄了的那一日,祖父已经不在了,林衍下了狱,陈家也犯了众怒,但陈氏,却还好好的。

&ep;&ep;她早就将侯府的值钱物什全部卷走,去寻她大女儿林涵去了。

&ep;&ep;陈氏抛下了几个旧奴,其中一名旧奴被抄府的兵士打伤,她临死前,许是觉得对林纨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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