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训兵辛苦,孩儿早已备下好酒好菜,还请父亲……”

&ep;&ep;话还未毕,林夙便打断陈氏道:“不必了。”

&ep;&ep;陈氏有些下不来台面,但见林夙表情威严,也不敢再多说半句话,只得神色黯然地退了下去。

&ep;&ep;林纨看着陈氏的背影,眸色微凝。

&ep;&ep;祖父对她的偏爱,让陈氏和林涵心中生了不满。

&ep;&ep;这也是前世林家祸起萧墙的原因之一。

&ep;&ep;林夙似是觉出了林纨的心事,他微微偏首,问:“囡囡在想何事?”

&ep;&ep;林纨笑而摇首:“祖父不该拂了婶母的面子。”

&ep;&ep;林夙却不以为意。

&ep;&ep;他对林纨的宠爱,在外人看来,是有些偏心。

&ep;&ep;但整个侯府中,他的所有孙辈,都是有父又母的。只有林纨,除了他,一个亲近的人都没有。

&ep;&ep;林纨无父无母,他又不常在府上,他能得空回府,自是要对林纨格外关怀些。

&ep;&ep;林夙又劝慰林纨道:“囡囡不必多想,本侯差人买了鱼鲜,今日,亲手做给你吃。”

&ep;&ep;林夙身后跟着的侍从们一听侯爷要亲自给翁主做鱼,都惊得纷纷对视。

&ep;&ep;他们怎么都想不到,驰骋沙场的平远军侯,在庖房用刀杀鱼剥鳞,为孙女做鱼的模样。

&ep;&ep;林纨心中一暖,回了句:“多谢祖父。”

&ep;&ep;她突然想起了前世的种种,刚刚漾起的浅笑僵在了唇角。

&ep;&ep;前世,景帝废林夙太尉一职,并用计,夺了他手上的兵权。

&ep;&ep;但又因林夙是开朝功臣,不好再夺他的爵位,并继续让他当着这平远侯。

&ep;&ep;没了军权,平远侯府变得不再煊赫。

&ep;&ep;林夙一直忠心于景帝,怎的都想不出景帝为何要如此待他。

&ep;&ep;他心中憋闷,最后郁郁而亡。

&ep;&ep;林衍是个不顶用的,承了林夙的侯位后,屡屡犯错,仍寻花问柳,生活奢靡无度,惹得洛阳诸民不满。

&ep;&ep;顾焉发动雍凉之叛时,因林衍之失,帝军被断了粮草,险些守不住雍州一地。

&ep;&ep;景帝大怒,褫夺了林衍的爵位。

&ep;&ep;林家自此倾颓,林家人也沦为了无数百姓唾骂的对象。

&ep;&ep;想到这处,林纨心中不免有些伤感。

&ep;&ep;她重生了,祖父还健在,林家也还好好的。

&ep;&ep;一切都还来得及拯救。

&ep;&ep;*

&ep;&ep;林夙回来后,林纨的月事却未如期而至,沈韫那处仍没有消息。

&ep;&ep;太后倒是派人送来了珠玉织锦等贵重之物,以表愧疚,希望能求得林纨的谅解。

&ep;&ep;但在林纨心中,自太后想要牺牲她的贞洁起,她二人的关系便变了味。

&ep;&ep;看到浮着流光的织锦,林纨只觉恶心无比。

&ep;&ep;她捂着心口,不免有些焦虑。

&ep;&ep;未婚失贞,心中总是不安。

&ep;&ep;沈韫若是再不来,她就只好去寻旁的医师了。

&ep;&ep;未时,平远侯府流云榭。

&ep;&ep;梧桐疏影轻落在水面,惠风和畅。

&ep;&ep;夏花凋零,散了一地。

&ep;&ep;侯府中的丫鬟们却都无心干活,因着镇北世子顾粲来府,便都想得空去流云榭,一览其天资。

&ep;&ep;林夙和顾粲端坐在流云榭中,看着不远处,林夙的两个孙儿舞剑习武。

&ep;&ep;顾粲刚刚下朝,身着素色弁服,头戴獬豸法冠,气质孤绝。

&ep;&ep;午后煦阳微泻在他精致无俦的侧颜上,皮肤似是粹玉,匀净无疵,鸦黑的睫毛因着过长,竟有些微卷。

&ep;&ep;丫鬟浮翠轮到了美差,得以到流云榭来当值,终于得见顾粲的真容,眼神便再也移不开。

&ep;&ep;都道顾粲是玉面阎罗。

&ep;&ep;他虽有着天人的长相,气质又如从阴曹地府中走出的人,阴郁且生人勿近。

&ep;&ep;但阎罗,也本为神祇。

&ep;&ep;他仍是洛阳诸女的春闺梦中人。

&ep;&ep;浮翠为顾粲斟茶时,手还是不由自主地抖了又抖。

&ep;&ep;茶洒在了案几上,浮翠一慌,忙跪地认罪。

&ep;&ep;林夙愠怒,让她退下。

&ep;&ep;顾粲面色无波,自己动手,添了茶。

&ep;&ep;透白的玉碗中,浅绿的茶水微晃。

&ep;&ep;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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