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林纨的羽睫轻颤了几下。

&ep;&ep;见卫槿怯怯地打量着顾粲,又不时地看几眼她,那副像是在看戏的模样让她心中颇不是滋味。

&ep;&ep;林纨清咳了一声,故作镇静道:“只是同住一间客房,他住偏厅,我住寝房。”

&ep;&ep;话刚毕,林纨又觉,顾粲适才那番话的语气,就像是丈夫质问背德妻子的语气。

&ep;&ep;而她刚刚的语气,则像是在同他解释,她并没有背叛他……

&ep;&ep;林纨的面色倏然变得微红。

&ep;&ep;她二人现在不是夫妻,她也曾拒婚于他数回,她这一世也不欲嫁给顾粲。

&ep;&ep;所以顾粲还没资格过问她的事。

&ep;&ep;林纨声音平静,却带着拒人于千里的疏离:“世子今日劳累,应命驿差备水,早些沐浴歇下为好。我也需要休息,明晨一早还要赶路回洛阳,便不在此与世子多言了。”

&ep;&ep;说罢,林纨遣散了一众侍从,拽着愣怔在地的卫槿便要往客房走。

&ep;&ep;谁知这时,顾粲也突地拽住了卫槿空着的一臂。

&ep;&ep;他神色冰凉,上下端详着一身蓑衣的卫槿。

&ep;&ep;这个少年模样生的倒是尚好,但瞧着却有些阴柔和女气,而且他的年纪也小了林纨数岁。

&ep;&ep;顾粲不知,林纨为何要待这少年如此亲近。

&ep;&ep;卫槿打了个寒颤。

&ep;&ep;在军营中,她见过不少气势凌人的悍将,每每见到他们,她心中都会感到惧怕。

&ep;&ep;眼前男子的气场,也令人怖畏。

&ep;&ep;他的目光幽深如古井,一眼望不见底,竟是让她的心中有些慌乱。

&ep;&ep;卫槿渐渐识出了这人的身份,他们都唤他世子,他生的又极为好看,但他的气质却阴鸷到有些骇人。

&ep;&ep;眼前这个可怕的人,便应是镇北世子顾粲了。

&ep;&ep;卫槿吓得有些懵住的时候,林纨及时用手制止住顾粲,她将卫槿拽到了身后,顾粲这时道:“翁主既是觉得,旁的男子宿在你客房偏厅的榻上无碍,那我是否也可宿在你那偏厅处?”

&ep;&ep;林纨还未见过顾粲这般不可理喻的时候,她语气重了几分:“她还是个小孩子,馆驿也没有旁的客房,她只是同我暂住一夜而已。而世子您…世子您是个男子,同她不一样,不能与我住在一间客房中。”

&ep;&ep;林纨想等回洛阳后,再让卫槿恢复女儿身,这番话说的有些支吾。

&ep;&ep;她怕顾粲没有弄清,刚要再开口解释几句时,卫槿却替她解了围。

&ep;&ep;只见她两眼一转,对顾粲解释道:“世子爷,您…您别生气,您看看小的的相貌便能识出,我其实是个阉人。“

&ep;&ep;顾粲:“……”

&ep;&ep;林纨见顾粲沉默不语,便拽着卫槿再次进了客房。

&ep;&ep;没走几步,身后却传来了顾粲清冷且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待翁主之父林毓的忌日过后,我便会向平远侯请期,正式与他商议迎娶翁主之事。”

&ep;&ep;林纨顿住了脚步,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ep;&ep;她刚要转身,与顾粲再说些什么,却见顾粲已经转身离去。

&ep;&ep;林纨看着顾粲挺拔的背影,微蹙了蹙眉。

&ep;&ep;顾粲适才的语气,没了之前的故作温和,他许是又受了什么刺激,耐心丧尽,竟是动了想强娶她的念头。

&ep;&ep;入夜后,秋雨仍是不绝。

&ep;&ep;林纨的小腹又开始泛疼,卫槿早已安稳的睡在了偏厅,而她却有个娇气的毛病。

&ep;&ep;她不仅择床,还择衾单和枕席,这夜便一直都睡不着。

&ep;&ep;林纨想着顾粲今日对她那副紧张的模样,愈发辗转难眠。

&ep;&ep;忽地,她想清了缘由。

&ep;&ep;顾粲今日问了医师孩子的事,或许他以为她没吃那药。

&ep;&ep;而那日她在伽淮中了暑热,又觉生鱼可怖,犯了恶心,他这才误以为她有了身孕。

&ep;&ep;他对她那么紧张,怕是因为孩子的缘故。

&ep;&ep;林纨觉得自己自作多情,无奈地嗤笑了一声。

&ep;&ep;快到寅时了,林纨终于进入了浅眠,却一直睡得不安稳。

&ep;&ep;她又做了噩梦。

&ep;&ep;那噩梦并不是她被恶民刺伤致死,而是关于顾粲的。

&ep;&ep;阴暗的大牢中,地面肮脏不堪,罪犯尖锐的痛呼声和血腥味弥散充斥在那逼仄的空间中。

&ep;&ep;铁栏后,顾粲俊美的面容上多了道狰狞的疤,在昏暗的光影下,看着凄绝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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