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深陷囹圄,痛苦,无边的绝望……

&ep;&ep;“翁主,我们到安澜园了。”

&ep;&ep;丫鬟香芸的声音从车舆外传入,林纨终于从梦中惊醒,她出了一身的虚汗,神色惨白。

&ep;&ep;香芸见自己主子不回话,心中略有些焦急,复又唤了一遍:“翁主...您?”

&ep;&ep;林纨仍未从梦魇中缓过神来,心跳如擂鼓般,“咚咚咚”地撞击着四下胸臆,咽喉因着心跳过快,有些微痛。

&ep;&ep;她用手捂住了心口,神色微恹,淡淡地回了句:“知道了。”

&ep;&ep;洛阳正值盛夏,林纨下舆时,暑热打头,被炙烤了多个时辰的地面也向上蒸腾着热气。

&ep;&ep;偶有一阵风刮来,也是裹挟着潮湿的热浪。

&ep;&ep;香芸和侍从们觉察到了林纨的不适,神色都颇为关切。

&ep;&ep;翁主身子弱,如此天气出来,着实是辛苦。

&ep;&ep;香芸掏出了块软帕,边为林纨拭汗,边向身侧的侍从使了个眼色。那侍从立即会意,从车舆后为林纨取了一把伞,为她遮蔽着骄阳烈日。

&ep;&ep;薄汗浸身,林纨轻舒了一口气,心神稍定后,她示意香芸,停下动作。

&ep;&ep;坊式大门前戒卫森严,林纨入内前,驻守其外的皇家禁军拦住了要继续随行的两名侍从。

&ep;&ep;此番随林纨而行的侍从有八,都是林纨丧父林毓的旧部,俱都出身行伍。个个身形魁梧,一看便是骁勇善战的狠主。

&ep;&ep;自林纨病好后,每每离府出行,祖父林夙便派这八人处处随行,生怕一路上会出闪失。

&ep;&ep;因林纨是林毓唯一的骨血,之前身为其部下的一众侍从们,也都忠心耿耿,尽心尽力的保护着林纨的安全。

&ep;&ep;见为首的侍从面露难色,林纨开解道:“安澜园是皇家避暑之地,里面住着不少宫妃,你们是外男,进去不大方便。我与香芸进去后,太后自会派人接应,你们在此安心等着便可。”

&ep;&ep;两名侍从听后,齐声道了声“是”,又恭敬地对林纨施了一礼。

&ep;&ep;一坊门禁军见状,心中起了疑。

&ep;&ep;这礼很是奇异,似是军礼。

&ep;&ep;但他也是行伍出身,却没见过这样的军礼。

&ep;&ep;待林纨携香芸入园后,那禁军便没再多想。

&ep;&ep;安澜园在洛阳城西,原是前朝巨富之家的私人园林,它依山傍水而建,景致清雅,宛自天开。

&ep;&ep;惠帝即位后,便将此地引水拓挖,几经多年的扩建,这安澜园便成了皇家的避暑行宫。

&ep;&ep;林纨是第一次到安澜园这处,心中对其景致,多少是存了些好奇之心的。

&ep;&ep;她这番至此,是因为她的姨母,也就是当朝太后,想要同她一叙。

&ep;&ep;太后名为谢华,是林纨母亲谢容的胞姊,她二人同为谢家嫡女,容貌又都生得美丽出众,在当时被称为“洛都双姝”。

&ep;&ep;自林纨母亲去了后,太后对她也是多加照拂,经常送些名贵的衣锦送到侯府,以表关切。

&ep;&ep;“翁主,这安澜园的景观当真是别致,奴婢…奴婢原以为侯府就够大了,想不到竟还有这般的地界。”

&ep;&ep;香芸说着,神色间满是惊叹。

&ep;&ep;林纨唇角微动,眉目温柔,她看了身侧的香芸一眼,回道:“确然不错。”

&ep;&ep;安澜园的布局隔而不塞,彼此互通,处处可见其藏景。

&ep;&ep;鹅石小径曲折萦回,林纨与香芸走在其上,不时可见随处堆叠的奇石,峭拔又不失野趣。

&ep;&ep;廊桥临池而建,朱红桥栏的颜色簇新,透雕了交错的菱格花纹。池中的锦鲤色彩斑澜,似是有了灵性般,见有人来此,游动地也欢快了许多。

&ep;&ep;太后昨日派人来了信,上面写着,让林纨到这廊桥处等着,她自会派人来接应她。

&ep;&ep;林纨便与香芸停住了脚,静静地看了半晌游鱼。

&ep;&ep;悦耳的鸟鸣之声传来,林纨竟是觉得,站在这安澜园中,当真能消不少的暑热。

&ep;&ep;枝叶梳横,斜阳穿透其缝隙,在池面铸下了金黄的影儿。

&ep;&ep;带着荷香的柔风扫拂过面颊,林纨轻轻闭目,心情舒畅了许多,暂时忘却了她在车舆中做的噩梦。

&ep;&ep;林纨是重活一世的人。

&ep;&ep;如今是太武三年,她十六岁。

&ep;&ep;去年寒冬,她从雕花拔步床上惊醒,被匕首穿|透腹部的痛感仍犹在。

&ep;&ep;但当她再度看见祖父林夙那张焦急又关切的脸时,林纨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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