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3)

&ep;&ep;她虽是个女子，但自幼也是苦日子过惯了，还自嘲地对林纨说，她皮实得很，这点伤很快便能好。

&ep;&ep;医师开了舒痕膏，好在卫槿的身上没有留疤，林纨舒了一口气。

&ep;&ep;本来年节时，就应该安排卫槿和卫楷见上一面，但卫楷刚入承初宫，实在是不得空。

&ep;&ep;卫槿因着见不到自家阿兄，心绪多少有些寥落。

&ep;&ep;人都是抱团的，自卫槿挨了林涵的一顿毒打后，在这平远侯府里，也是更依赖林纨及她庭院的这些人。

&ep;&ep;卫槿来府才两个月，因着性格开朗，处事方面也不与人计较，很快便融入了丫鬟的群体中。

&ep;&ep;林纨虽待她更好些，香芸和香见心中也都没生出旁的想法，一庭院的人其乐融融，很是和谐。

&ep;&ep;上元佳节，原是林纨一年中，最祈盼的日子。

&ep;&ep;那日，伽淮会是一片灯海。

&ep;&ep;万家灯火聚于一处，连鸦黑的天空似是染上了光辉，如昼般明亮。

&ep;&ep;花车和画舫皆缀满了各式精致的宫灯，乐人舞姬乘于其上，皆敷粉、着楚服，颇有返古之意。

&ep;&ep;这日逛花灯会的少女也是倾尽所有的心思装扮自己，从妆面再到衣饰，再到手中提着的花灯，无一不是竭尽巧思。

&ep;&ep;更有青年男女在伽淮上元夜这日私定终身，还有的男子会当着众人的面，求爱于心上之人。

&ep;&ep;女子若是羞红着脸，从男子手中接过了花灯，便示为同意了男子的追求。

&ep;&ep;小童则左手提灯，右手拿红果串儿，眉点朱红，总角参天，穿梭于灯集中，活似精魅。

&ep;&ep;林纨幼时，正如那些小童一样，无忧无虑。

&ep;&ep;那时父母都还在，林毓这日也终于得空，携着她和母亲至此。

&ep;&ep;父亲会与母亲十指相扣，微笑着看着前面提灯的她。

&ep;&ep;虽然独自一人走，会感到有些害怕，但一想到父母就在她身后，她一回身，便能看见二人，她便什么都不怕了。

&ep;&ep;但花灯会对于林纨而言，却不只是童年的回忆。

&ep;&ep;上元那日，林纨也如洛阳的寻常少女一样，让香见为她上了精致的妆面。

&ep;&ep;眉心画了如潋滟般的水红花钿，朱唇轻点，重重描眉，颊边则晕抹了山榴胭脂。

&ep;&ep;轻绾云鬓后，林纨还戴了母亲留给她的琢玉梳，之前的端庄沉静少了几分，却平添了几丝清媚和冷艳。

&ep;&ep;上元节不及深冬那般寒冷，多数人在这一日外出时，也怕臃肿，便不会披袄或是氅衣。

&ep;&ep;林纨的身子弱些，着了烟紫色的对襟大袖衫后，外面还是要罩一剪绒披风。

&ep;&ep;为此，林纨心中多少有些不悦，只恨自己身子不好，精心装扮完后，因着那个批风，所有的美感皆失。

&ep;&ep;到了伽淮赏灯会上，她的心情转好了许多。

&ep;&ep;香见香芸和卫槿也都穿了新衣，跟在了她的身后。

&ep;&ep;不远处的侍从也紧注意着林纨的动向，既想着不打扰到翁主的雅兴，又想着别让什么登徒子扰到她。

&ep;&ep;路过拱月桥时，林纨停步，俯身看了看被灯辉映衬，漾着波光的伽淮河。

&ep;&ep;拱月桥这处，其实是她和顾粲的初见之地，只是顾粲肯定不记得这一切了。

&ep;&ep;林纨望着河水，想起了太武元年那段昏暗的日子，父母新丧，她与祖父的关系也不好，府中林涵还总是欺辱她。

&ep;&ep;她那日心中实在难受，只觉在侯府中待得压抑，便起了出逃的心思，想着随便去哪儿都好。

&ep;&ep;酒壮怂人胆，林纨那日偷偷饮酒后，便着了男装，溜出了侯府。

&ep;&ep;到伽淮这处后，她路过拱月桥时，顿时觉得人生无望，只有她一人孤苦无依，便起了自尽的念头。

&ep;&ep;她那时觉得，反正她死了，也没什么人在意。

&ep;&ep;死了后，兴许就能见到父亲和母亲了。

&ep;&ep;那夜伽淮的坊市处已经宵禁，无人走动，只有她一人，吹着冷而清新的夜风。

&ep;&ep;林纨在拱月桥上站了良久，还是狠不下心来。

&ep;&ep;就在她犹豫的时候，顾粲恰时从桥边经过，也是一个人。

&ep;&ep;林纨于醉中也觉，这夜半三更的还在外走动的男子，也是不大正常。

&ep;&ep;月华轻泻，林纨依稀能看清顾粲的相貌，这才发现，他原是个极为年轻俊美的男子。

&ep;&ep;顾粲竟是比她父亲生得还要好看，他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