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让韩知竹心里更沉了。他正色道:宋长老,雁书是我师弟,师尊闭关,照拂他是我分内之事,有何事,请但说无妨。

&ep;&ep;宋长老仍是犹豫了良久,终于才道:雁书问我,怎么修和合之法。

&ep;&ep;韩知竹神色一凛,想说什么,迟疑一瞬,却又默然了。

&ep;&ep;他好似对和合之法一知半解,但又异常执着于快速提升修为。宋长老叹气,从前不学无术浪掷天赋的他居然会如此,着实唏嘘。

&ep;&ep;宋长老又说:但和合之法确是如今解决他灵力枯竭、金丹将损的最好方法,如有合适人选,能与他共修

&ep;&ep;不,他压根不懂,也没想清楚。韩知竹脸色平静,眸子却是深到了十分,请宋长老受累继续寻求除和合之法之外,能有助于润养金丹,提升灵力的方法,至于四师弟,我此刻便去找他。

&ep;&ep;程雁书不难找。

&ep;&ep;他正坐在韩知竹独居的院子里,背对着院门,用手撑着侧脸,仰着头像是在看月亮。

&ep;&ep;韩知竹走近时,他仿佛身后长了眼睛一般地轻快跳起来,再一个敏捷地转身,便和韩知竹成了面对面的姿态。

&ep;&ep;那模样完全是个自得其乐的跳脱少年,且还眯着眼笑得肆意,手指点上韩知竹的肩窝,轻轻戳了戳,又弯着唇笑起来:大师兄,你好像是迟到了一点点,但是你回来了,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ep;&ep;说着,他又走近一步,摇摇晃晃几乎一整个人都撞进了韩知竹怀里,饶是如此,却还试图更靠近地去嗅韩知竹身上的气息,又软软笑道:大师兄,你身上有味道。

&ep;&ep;味道?韩知竹冷着脸凝视着程雁书,重复道,何种味道?

&ep;&ep;嗯再凑近,鼻子几乎贴在了韩知竹的锁骨上,程雁书深深呼吸一口,竹叶的味道,虽然特别特别淡,但是其实还挺甜的。

&ep;&ep;他用鼻尖抵着韩知竹的锁骨不肯退开,好好闻啊。

&ep;&ep;韩知竹依然冷着脸,退后两步,从他此刻的神态动作中察觉了些什么,启唇道:你喝酒了?

&ep;&ep;酒?程雁书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然后用力摇了头,又笑,没有喝酒!

&ep;&ep;他这模样,分明是醉了。韩知竹压制着怒意,隐忍询问:是谁给你喝了酒?

&ep;&ep;平日四镜山的饮食中无酒,师兄弟几个中也没有好酒之人。韩知竹还记得上一次程雁书喝醉的时候就抱怨过酒难喝,像他这么不爱委屈自己的人,绝无可能主动去找酒喝,还平白无故地喝醉了。

&ep;&ep;他一字一句追问:是谁给了你酒?

&ep;&ep;我说了,我没有。程雁书摇摇晃晃地又往他身上靠了靠,同时用力摇着头,大师兄,我真的没有喝酒,酒又不好喝。而且你怎么老是不信我?你不信我,我就会很难受。

&ep;&ep;他凑到了韩知竹的肩膀上,头歪歪斜斜地倚着韩知竹的肩膀,手又去拉住了韩知竹的手,一时贴上自己额头道这里,下一瞬又握着那只手贴在自己心口喃喃道还有这里,都难受。

&ep;&ep;似乎察觉到韩知竹咬紧了牙怒意越来越重,程雁书仰起头去看韩知竹的表情,委委屈屈地低声呢喃:大师兄,你好像有点生气?为什么?为什么你好像总是在跟我生气?

&ep;&ep;月光淡淡落在程雁书的眉眼之间,像是落了一层霜,却没有半分寒意,反而竟是更透出了些灵动的暖意。他的吐息间确实有很淡很淡的酒气,近距离呼吸交缠间,韩知竹终于从那酒意里分离出了一点极为浅的菊花香。

&ep;&ep;他的表情瞬间有些空白,须臾后,又像是不确定般地靠近程雁书的侧脸。

&ep;&ep;呼吸再度交缠中,程雁书似乎误会了韩知竹靠近的意图,仰着头贴过来想往他肩窝里钻。被韩知竹轻轻挡住后又疑惑地眨眨眼,小声嘟囔着你总拒我千里之外后退半步,又一个踉跄跌向韩知竹怀中。

&ep;&ep;韩知竹只得抬手扶住他腰稳住他的身形,语气也从隐忍严肃转成了平静。那平静中,又糅杂着些许的啼笑皆非:你晚膳时,喝了菊花甜羹是吗?

&ep;&ep;菊花甜羹?程雁书迷迷糊糊地侧头看向月亮,也不知道是在认真思考还是彻底放空了,但半晌后,他转过头,笑着很用力的点了头,对,菊花甜羹,好喝,我喝了三碗!

&ep;&ep;三碗菊花甜羹。

&ep;&ep;韩知竹的啼笑皆非彻底坐实:他们四镜山,每当重阳节时,会特意为所有弟子备下清火排毒的菊花甜羹,特别的是,甜羹里还会放入宋长老特制的有助于灵力运转、血脉通畅的药酒,因此菊花甜羹入口绵甜,却微有后劲。

&ep;&ep;但因为喝下菊花甜羹而醉倒的人,迄今为止,韩知竹所知的,也就只有他这四师弟了。

&ep;&ep;大师兄,我喝了菊花甜羹,但是没有喝酒。程雁书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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