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拿走了。”谢太初对大黑马道,“殿下今日的饭食还无着落。”

&ep;&ep;大黑马甩了甩尾巴,踱蹄走得更远了些。

&ep;&ep;谢太初不以为意。

&ep;&ep;四周看了下。

&ep;&ep;苑马寺在张亮堡边缘,除了几个像是衙门的建筑,便是大片的草地,顺着衙门门口这条泥泞小路,横七竖八的搭建了不少低矮的茅草屋子,便是军中眷户的住所,大约有二三百人,多是老妇孺。

&ep;&ep;面色憔悴,穿着破烂。

&ep;&ep;想到刚才那个偷盗的孩子……谢太初也知道,这里便是去找,翻上十家八户也不一定能找到足够果腹的粮食。

&ep;&ep;他将水桶挂在大黑马背上,牵着走出半里路,终于在村尾找到一家还算体面的人家。

&ep;&ep;那家后院里刚杀了猪,杀猪的木桶里血还在冒着热气,两半猪肉挂在院子里,猪下水也洗干净了在旁边挂着。

&ep;&ep;谢太初翻遍身上,只有一块儿象征倾星阁的玉佩。

&ep;&ep;他取了了半只猪,把玉佩挂上去。

&ep;&ep;“逼不得已,以玉换肉,还望海涵。”

&ep;&ep;谢太初以剑代笔,恭恭敬敬在木桩子上刻下道歉函,这才把肉扛出院子,也放到大黑马背脊上。

&ep;&ep;大黑马乃是军马,何时受过这等羞辱,气的鼻孔里直冒白烟,前后倔蹄子不肯就范。

&ep;&ep;*

&ep;&ep;此时赵渊的院子里,已经摆满了几箩筐的羽毛,乃是看守送过来的。

&ep;&ep;张亮堡的驻兵把总张一千把总每次也跟着来。

&ep;&ep;“我说庶人,您虽然以前是皇亲国戚的,如今来了咱们这苑马寺总不得自己赚份口粮吃?”他第一次来时阴阳怪气,“咱们的吃食自己挣,您呢?总不能让咱们供养吧?谁家没个几口人啊,大冬天的……”

&ep;&ep;把总绕着他转上一圈,呸了一口痰。

&ep;&ep;“是个真残废,真晦气!娇滴滴的,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连女人孩子都不如。”他骂骂咧咧道,“也不敢让您碰什么金剪柴刀的,到时候自尽了咱们全得连坐。真是个负累,还得差人送东西来……那谁,陈三儿,给庶人送羽过来,五日十筐,若不能做完,便不要给饭吃了。咱们堡里不养闲人!也只有我张大善人这般待你了,记得感恩戴德。”

&ep;&ep;上品的雕尾羽一根根的精选,做重箭箭羽,百步可破甲。中品鹅翎羽则分作一筐,做长箭箭羽,射程较远,可伤骑兵。下品的鸦羽则放在一起,做轻箭,又轻又快,适合防守近战。还有些杂羽做的箭,给普通士兵用,五十步便没了准头,上了战场生死看天……

&ep;&ep;*

&ep;&ep;谢太初终于与大黑达成了某种“君子协议”后,引马而归。

&ep;&ep;进门就看见赵渊在整理羽毛。

&ep;&ep;谢太初上前,已抢过他手里的簸箕。

&ep;&ep;赵渊被抢了活计,手里落空,便只能看他:“真人若不让我做活,赶不上五日一缴的进度,便没有口粮。”

&ep;&ep;“我照顾殿下。”

&ep;&ep;谢太初说着,便将水提进来灌满水缸。

&ep;&ep;赵渊还未有反应,便目瞪口呆看着他从外面扛着半只猪进来。

&ep;&ep;油腻腻的猪肉污了他肩头。

&ep;&ep;飞入凡尘的神仙忽然就成了扛猪的农户。

&ep;&ep;赵渊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ep;&ep;雨过开霁……谢太初终于明白赵渊表字由来。

&ep;&ep;可这样的人只笑了瞬间,便收敛了颜色,他低头眼眶又红,眼泪落在膝头叠好的那件道服上。

&ep;&ep;“谢太初,你何必来?”他问。

&ep;&ep;“我……挂心殿下。”谢太初语塞,“殿下是我结发之人。”

&ep;&ep;“不用再叫我殿下,我已是庶人,与真人云泥之别,不敢高攀。”赵渊说,他双手捧起道服递过去,道服里是那封送出去的和离书。

&ep;&ep;“和离书在天寿山时便交予真人。二心不同,难归一意,渊只求一别。乞望真人成全,更莫相憎。”

&ep;&ep;谢太初半晌接过那道袍,捏在手里。

&ep;&ep;赵渊又叹息一声,似乎卸下了重担。

&ep;&ep;“如此便是陌路之人,再无半点瓜葛。还请真人将食物饮水一并带走离开吧,渊这陋室,非请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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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赵渊:滚

&ep;&ep;第20章活着

&ep;&ep;谢太初站在赵渊的院落外。

&ep;&ep;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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