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蒋绎十分欣慰,深觉自己这大半天的工夫没白费,他们家大少爷总算能独立了——尽管只是独立上个厕所。

&ep;&ep;傅秉白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哎,你们家这小公举,没断奶呢?”

&ep;&ep;蒋绎白了他一眼,这货这嘴还是这么缺德!他不怎么看得上谈正,却也没有背后说人坏话的癖好,只含糊地说了句:“胡说什么,认生。”

&ep;&ep;傅秉白嗤笑了一声,却不再多说什么。他“哎”了一声,神神秘秘地对蒋绎比了个附耳来听的手势:“你知道么,那个谁回来了。”

&ep;&ep;蒋绎:“故弄玄虚。”

&ep;&ep;傅秉白牵起嘴角,笑了笑:“就是你那个初恋啊,林……”他故意拉长了声音,玩味地看着蒋绎。

&ep;&ep;“你们在说什么?”一个声音突兀地打断了他们。只见谈正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们身后,也不知把两人刚才的那番对话听去了多少。

&ep;&ep;蒋绎奇异地发觉,谈正的眼里闪着莫名其妙的怒意,他浑身紧绷,背部不自然地挺直,活像是个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小义士。

&ep;&ep;☆、第八章

&ep;&ep;谈岳是个风流坯子,谈毅更是青出于蓝的不像话,他们二位决计想不到他们的子孙竟然被人矫枉过正地养成了一个极度迂腐的卫道士,整个人就像是不知从几千年的朽物堆里刨出来的老古董。对于谈正这种人来说,既然平常的肢体接触都是不道德的,那么“初恋”二字想必是更加不堪入耳的存在。

&ep;&ep;果然,谈正的反应比他被Frank“非礼”了还要大。

&ep;&ep;他仿佛鼓起了所有勇气,才没头没脑地问了蒋绎一句:“你、你要去见他吗?”

&ep;&ep;蒋绎:?

&ep;&ep;下一句是:“小叔叔知道吗?”

&ep;&ep;蒋绎被他气笑了,反问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ep;&ep;“你、你怎么、怎么能!”谈正眼圈一红,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落泪:“跟我是没有关系,可是小叔叔呢?难道你随便要去见什么、什么情人,小叔叔连知情都不能?”

&ep;&ep;蒋绎:“……”字字槽点,他竟然不知道从何反驳。看着谈正可怜兮兮的样子,怒气又有点偃旗息鼓:跟一个家教不健全、念书念傻了的孩子计较什么呢?他想说这的确跟谈衡没什么关系;如果两个人已经连这些小事的信任都没有,那这段感情也就离尽头没多远了。

&ep;&ep;不过蒋绎觉得谈正的那个脑子估计理解不了这些,于是冷笑了一声,不再理他。

&ep;&ep;谈正却不知道蒋绎这是手下留情,还觉得是他理亏。他深以为自己做了件好事,挽救了(……)他小叔叔的家庭,没让他戴上什么颜色奇怪的东西。而且他还是头一次长篇大论说这么多规劝的话,整个人生都不一样了呢。

&ep;&ep;谈正再接再厉:“你是谈夫人,是小叔叔的妻子,就要为他考虑……”

&ep;&ep;一天之内蒋绎连着听见几次“妻子”、“谈夫人”之类的超纲词汇,浑身一阵恶寒,头皮发麻。他还没说话,傅秉白先嗤笑了一声,他伸出一只纤长的手,捏了捏谈正的下巴,居高临下地说道:“谈夫人?你又怎么知道不是蒋夫人?”

&ep;&ep;“什…”

&ep;&ep;“谈衡啊。”傅秉白恶意地笑了笑:“蒋夫人。”

&ep;&ep;谈正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ep;&ep;傅秉白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只是想告诉你,我们这个圈子不太流行这样的说法,我是为你好,省得以后出门去,给你爷爷你叔叔丢人。人家夫夫之间的事最好少多嘴,谈衡尚且不敢对蒋绎指手画脚,你又凭什么?”

&ep;&ep;谈正被他几句话说得眼圈发红,眼泪要掉不掉,蒋绎生怕他哭出声来,息事宁人地拉了拉看上去意犹未尽的傅秉白:“行了。”

&ep;&ep;傅秉白瞪了他一眼:“得了,搅和得人都没兴致了。我走了,你好好招待那只毛熊吧。”

&ep;&ep;听说傅秉白要走,Frank也不玩了,一群人坐着电瓶车离开球场。蒋绎带着个惴惴不安的谈正,心烦意乱。被傅秉白讥讽了一顿后,他似乎头一回发觉了世界的不友好,老老实实跟在蒋绎后面,一句话不敢多说。

&ep;&ep;出了球场,蒋绎一眼就看见了谈衡的车。

&ep;&ep;谈衡也不怕冷,只穿了件黑色羊绒大衣,手上戴着小羊皮手套,镶着一圈中看不中用的貂毛。他左手撑在车门上,见蒋绎他们往这边走过来,这货摘下墨镜,露出一个绅(zhuang)士(bi)的微笑。

&ep;&ep;大概是因为有点了解自己侄子是个什么货色,特地早早下班来赔罪的?

&ep;&ep;蒋绎看见他,心里的阴霾总算稍稍散去了点。他一贯大度且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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