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别别别,我的姑奶奶。”她话音刚落,外边一个小胖子就窜了进来,看模样也就二十不到,“姑奶奶,我刚才得先侍候客人啊,杨大人那里……”

&ep;&ep;喜娘一怔,扬起手帕的手轻轻垂下,“杨大人……”。

&ep;&ep;恍然大悟道:“是杨任武杨大人啊,唉哟,他老人家怎么还没走,留在咱们这里了?”

&ep;&ep;“姑奶奶,这话你可千万别在他面前说啊。”大茶壶给吓了一跳,他年纪不大,但在这金风玉露楼也呆了好几年了,知道啥话该说啥话不该说,见喜娘忘了其中的厉害,少不得提醒一句,不然万一惹火了这位杨大人,吃罪的是整个楼里。

&ep;&ep;“听说他可是被贬出京的,才到咱们庆州,夫人又不肯跟来,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大茶壶小声道。

&ep;&ep;“对,对,我把这给忘了,唉呀,不行,我得亲自去招呼一下杨大人。”喜娘心中一动,也就不再计较大茶壶没给她泡热茶的事儿了,扭扭腰出去了。

&ep;&ep;在金风玉露楼的三楼上,一个长身而立的中年人打量着站在琴边的少女,少女瓜子脸,俏生生,算得上美人胚子,只是年龄还不算大,身子还没完全长开,饶是如此已经楚楚动人,只是面上若有若无的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愁意。

&ep;&ep;“想不到真是贤侄女在这里。”中年人微微一笑,嘴角轻轻下咧,一丝讥诮从眼眸间闪过,心中闪过那句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之语。

&ep;&ep;少女眼眸一红,但眼泪却没掉下来,只是垂头不语。

&ep;&ep;中年人却不肯就这么放过了,当年政敌之女在自己面前沦落到如此地步,是何等快意之事。自打被贬出京,来到这庆州,虽是一地之长,但是与在云京的繁华相比自是差多了,连夫人也不肯跟着随行,弄得过新年,孤家寡人一个只好跑来这金风玉露楼里作乐。原本是想找两乐伎听曲,谁知却听说楼里有一雏人,乃是京城犯官之后,一时兴起叫来一看,竟然是当初与自己作对的孔家之后。

&ep;&ep;中年人躬身坐下,向少女道:“我记得你叫孔幽吧?嘿嘿,据说你小小年纪就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有京城小才女之名。你父把你当成宝似的,这样吧,我今天既然来了,你就弹几曲给我听听。你放心,我怎么说也是你叔伯辈,不会强迫你陪侍。”

&ep;&ep;少女迟疑了一下,低声道:“多谢大人。”

&ep;&ep;少女走向窗边的几旁,那里放着一张琴,她缓缓坐下,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强行把杂念抛去,刚才被人认出时,有种羞愧欲死的感觉。

&ep;&ep;“慢着,你不是该在教坊司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中年人忽然道。

&ep;&ep;“哟,杨大人,我来给你解释一下。幽儿姑娘本来是该在教坊司没错,不过,其他地方也缺人啊,咱们这里本来也是属于教坊司的产业,不过谁叫以前的经营不善呢,于是就卖给了我们东家,我喜娘就是受命主持这里大小事务的。”一阵香风穿过,房里多了一个三十许人的丽人。

&ep;&ep;“哦?”杨任武不动声色的道。

&ep;&ep;“幽儿来这里可没人欺负她。”喜娘陪笑道,先前她才一近门就听到杨任武的话,暗叫不妙,想不到自己才到手的雏儿他竟然认得,“咱们这里毕竟是求财,大人若是喜欢她,不妨这几天就叫她陪着你,只不过她还是个雏儿,你可得怜惜一点。”

&ep;&ep;杨任武就是这庆州新来的通判,管的就是户口、诉讼这类事务,喜娘虽然背后极有势力,不然原本官办的金风玉露楼也不会落到她这一方手里,而且还能通过教坊司买到乐伎,但是也不得不与这新任通判搞好关系,不然哪天万一出了麻烦,杨任武可是关键人物。

&ep;&ep;杨任武心中冷冷一笑,晒道:“本官之事就不劳喜娘操心了。倒是眼前这小妮子,是本官故旧之后,虽然不幸如此,你们也不可怠慢了,更不强迫于她,否则让本官知道了,便当你是没把本官的话放在眼里。”

&ep;&ep;这一番话说出,房里的人顿时愣了,那少女幽儿喜极而泣,她年方十五,不幸沦落已经一年,按勾栏里的规矩,一般最迟十六岁就得接客,若是遇上喜欢幼女的,十二三岁被人开了苞也是常有之事。这一年来,她担惊受怕,就怕遇上个蛮横的豪客看上自己,想着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ep;&ep;喜娘倒是张口结舌了,她本来还指望着把这幽儿当成摇钱树培养,待价而沽,所以也没急着逼她接客,反而先打了招呼尽量让她接待一些文人,让她擅长的琴棋书画名声先传出去,待身子完全长开时弄个楼里花魁的名头,到时一夜风流管叫色鬼掏空口袋,这下杨任武开了口,倒是为难了。

&ep;&ep;杨任武倒不担心喜娘不买这个面子,毕竟幽儿不过是个乐伎,就算以后被弄成花魁,也不过是小事一桩。因小失大的事,不要说她,就算是她背后的人听到自己开了口恐怕也会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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