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方式狠狠甩了他一记耳光。

&ep;&ep;可后悔又能如何?就算再怎么自责、再怎么痛恨高如松和高崇华兄妹俩,他也不可能真的就不管不顾地直接对高氏下手──国力未復便又再起内乱,对大昭的影响无疑是十分致命的。所以他只能忍着,然后继续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一点一点削弱高如松对镇北军的掌控程度,直到合适的时机到来。

&ep;&ep;但萧琰终究还是不甘心。

&ep;&ep;即使宸儿已经有了治癒身子的可能,可一想到那个怵目惊心的午后,和高如松肆无忌惮的猖狂,他胸口翻腾窜延的怒火,便怎么也无法平息。他怒视着地上那本奏摺的目光依旧,垂于身侧的双拳亦青筋暴起、时紧时松……却到好半晌后,他才勉强控制住情绪背过身挪开视线,朝角落里侍候着的曹允吩咐道:

&ep;&ep;「去请楼相和沉先生。」

&ep;&ep;「奴婢遵旨。」

&ep;&ep;曹允虽一直待在御书房里,但他熟知帝王性情、更知道那本奏摺的主人是怎么样的货色,自然不会做出主动将奏摺拾起放好这种没眼色的举动。也因此,从得着萧琰吩咐出外请人、到领着两名同为帝王心腹臂膀的大臣重回御书房,那本奏摺始终孤零零地躺在地板上;已平復情绪的帝王也像是彻底忘了这回事般,正端坐案前努力批覆案上小山一般的奏摺。

&ep;&ep;「圣人,楼相和沉大学士到了。」

&ep;&ep;「请。」

&ep;&ep;听得二人来到,萧琰当即搁下了手中的硃笔起身相迎。但见一名鬚发皆白的老者和一名美髯长鬚的中年文士先后入内,正是当朝左相侍中楼辉楼明光,和原为萧琰潜邸幕僚、现任弘文馆大学士的沉燮沉修睦。

&ep;&ep;二人早在来之前就已听曹允简单交代过事情的因由,故儘管地板上躺着的那本奏摺怎么瞧怎么突兀,却不论楼辉又或沉燮都殊无异色,只在见着帝王后恭敬却不失风仪地躬身为礼道:

&ep;&ep;「臣楼辉见过圣人。」

&ep;&ep;「臣沉燮见过圣人。」

&ep;&ep;「两位卿家请起……曹允,看座。」

&ep;&ep;这二人俱为萧琰的心腹重臣,是故二人才刚双双躬身长拜而下,帝王叫起看座的吩咐便已紧接着响了起来。

&ep;&ep;曹允于此早有准备,当即让外边候着的小黄门取了几案并坐垫于殿中安放。却到一切布置停当,君臣三人才分别落座,然后一如既往地屏退了一眾间杂人等,只留了曹允在内伺候。

&ep;&ep;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楼辉并沉燮才大大方方地将目光投向了正巧位于二人中间的那本奏摺。

&ep;&ep;「圣人看来是被气得很了。」

&ep;&ep;沉燮说是幕臣,实则与萧琰有半师之谊,某些话由他说来自然要少上几分忌讳:「可是思动了?」

&ep;&ep;「先生知我。」

&ep;&ep;萧琰微微苦笑,垂落的长睫藏住了凌锐凤眸中一闪而逝的恨意,却仍掩不住眸底浓沉的阴翳。

&ep;&ep;瞧着如此,饶是楼辉与沉燮心中早有准备,亦不由胸口一跳……两人颇有默契地对望了眼,随即换成楼辉一声轻咳、试探着开口问:

&ep;&ep;「可否让臣等一观大将军所奏?」

&ep;&ep;「嗯。」

&ep;&ep;萧琰淡淡应过,随即抬了抬手,示意曹允将地板上的奏摺呈给两位心腹重臣看看。

&ep;&ep;高如松行事为人如何,整个大昭朝廷就没有不知道的;至于皇嗣案的内情,二人得帝王信重若斯──楼辉还是元后楼氏之父、皇二子萧宸的外祖──自也是一清二楚的。可饶是如此,轮流看完那本萧琰恨不得直接烧了的奏摺后,沉燮仍不由给高如松肆无忌惮的猖狂态度吃了一惊;更有切身之感的楼辉更是额角一跳、胸口一滞,忍不住张口怒斥道:

&ep;&ep;「竖子欺人太甚!」

&ep;&ep;「的确,也无怪圣人气愤若此了。」

&ep;&ep;沉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神色却是定静如前,紧接着又轻飘飘地反问了句:「却不知圣人意欲何如?」

&ep;&ep;「……朕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

&ep;&ep;「恨不能,便还是不能。」

&ep;&ep;知道帝王虽心中恨极,却因仍顾及着家国社稷而未有衝动之举,沉燮虽不如何意外,但还是稍稍松了口气,劝道:

&ep;&ep;「二殿下之事虽教人遗憾,可高如松会有此举,也是其已将眼目重心移往承嗣之事的明证。长此以往,圣人只需按计逐步收拢镇北军,同时蒐罗证据静待时机,自然能兵不血刃地断其臂膀、彻底解决高氏之祸。」

&ep;&ep;=============简体============

&ep;&ep;高如松也确实被萧琰的饵钓了住。

&ep;&ep;镇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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