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时敬之手指冰冷,掌心微湿。这并非演技,他是真的害怕。尹辞懒得管合不合礼数,手攥得紧了些。

&ep;&ep;好不容易碰上的顶级乐子,不能让他轻易没掉。

&ep;&ep;见尹辞没甩开自己的手,时敬之松了口气,低声咕哝了句“谢谢”,声音小到听不清。

&ep;&ep;尹辞突然冒出个奇妙的想法——当初得知自己愿意下墓,姓时的那么高兴,该不会真是因为怕鬼,不想独自探索?

&ep;&ep;恐惧容易影响发挥,得给他定定心。

&ep;&ep;“师尊。”

&ep;&ep;“嗯?”

&ep;&ep;“这世上没有鬼。”

&ep;&ep;时敬之只当小年轻乱说,他侧过身,另一只手拍了下尹辞头顶:“为师知道了。”

&ep;&ep;尹辞继续哄他:“有人说过,我命硬得很,专克妖邪。就算有鬼出现,我也能护着你。”

&ep;&ep;时敬之转过脸,目光略有些复杂:“专克妖邪啊,挺好。”

&ep;&ep;说完这句后,时敬之奇异地平静下来,连脉搏都稳定不少。尹辞相当满意。

&ep;&ep;门内设了术法,走起来不像下降,更像在黑暗的隧道中前进。赤勾教走在最前面,边走边探,一片黑暗之中,队伍前进得很慢。

&ep;&ep;“阿辞。”时敬之手上突然加了几分力,“走得慢些。”

&ep;&ep;说罢,时敬之悄悄转身,把什么东西戴在尹辞的颈子上,又整整他的衣领。整套动作快得惊人,旁人看了,只会当他给徒弟整理衣服。

&ep;&ep;尹辞低头,在衣领内看到个滚圆的影子——时敬之用坚丝穿好那佛珠,将它藏在了自己身上。

&ep;&ep;尹辞几乎要为这人时有时无的戒心迷惑起来。敢把这种东西托出去,他到底在想什么?

&ep;&ep;“好好戴着。”时敬之又拉回他的手,手上多了点温度。

&ep;&ep;“师尊不怕我跑了?”

&ep;&ep;时敬之不假思索:“你要真跑了,无论你跑去哪里,为师都能把你逮回来。”

&ep;&ep;尹辞:“……”算了,就先让他做做梦吧。

&ep;&ep;隧道尽头亮着一点蓝光,等到达目的地,人们纷纷停住脚步。

&ep;&ep;面前的景象宛若幻境。

&ep;&ep;然而在看清景象的第一眼,尹辞一把推倒时敬之,两人跌在地上。时敬之还没来得及发问,便被身旁人的鲜血溅了一脸。

&ep;&ep;就在众人抵达隧道尽头,被第二层的景象震慑时,几根精钢丝线自后方削来,如同疾风。

&ep;&ep;大门派战斗经验丰富,没折几个人。其余人就没那么走运了——不少人被钢线削成数段,血与内脏流了一地。

&ep;&ep;原本将近三百人的队伍,除去留在一层的伤员,如今只剩不到百人。

&ep;&ep;“真、真是恶毒。尹兄弟,你反应好快啊。”金岚反应有点慢,趴得晚了些,后脑勺被削去不少头发。

&ep;&ep;“直觉。被山里野兽盯上后背,很像刚才的感觉。”尹辞故作神秘地解释。

&ep;&ep;正如他所料,时敬之外功一般,肌肉反应没练成,险些化作线下亡魂。他那便宜师父坐在地上,还处于呆若木鸡的状态。

&ep;&ep;尹辞蹲下身,戳戳他的傩面:“师尊你看,我说我命硬吧。”

&ep;&ep;时敬之缓缓伸出双手,握紧尹辞的手:“好徒儿,为师无以为报,唯有以身……呸,来世做牛做马。”

&ep;&ep;尹辞明示道:“你可以把我的月钱涨回来。”

&ep;&ep;时敬之登时严肃起来:“这事么,一码归一码。”

&ep;&ep;大部分人都是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过的,不会因为死尸而慌乱。只有长乐派几乎全军覆没,瘦麻杆掌门还在哭哭啼啼。其余人很快重整旗鼓,观察“登仙殿”内的景象。

&ep;&ep;阎不渡挑得时机相当好,殿内景象确实震撼人心,让人忘记动作。

&ep;&ep;和纸人街不同,登仙殿被冷光填满,立于湖上。地面没有土地,只有带着整齐纹路的冰面。冰下液体闪着幽蓝的荧光,清澈见底。

&ep;&ep;所以他们看得很清楚——湖底各式珊瑚、造景,全由莹白色骨头搭成,其中不乏人骨。骨鱼由术法驱使,悠闲游动。

&ep;&ep;四周亮堂得很,犹如白昼。美丽的青光笼罩着各式骸骨,一切生机封于冰内。比起殿堂,这里更像个骸骨庭院。

&ep;&ep;湖心景致尤其壮观。巨型鱼骨位于空间正中,硕大无朋。鱼头上倾,一半鱼身冻在冰里,鱼尾处相当自然地接了蛇骨。蛇骨盘满整个二层,肋骨末端嵌入冰面,隔出无数通路。

&ep;&ep;鲤跃龙门,寓意吉祥,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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