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到一半,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向顾仲遥禀道:

&ep;&ep;“说到那丫头,属下倒想起了一件奇怪的事。从涂州南下的时候,她有次莫名其妙地问我,说那晚公子被赵子偃的兵马围剿,我和陈虎既然赶去接应了,为什么没有直接把人救走?”

&ep;&ep;顾仲遥抬起了眼,目光微凛,缓缓开口问道:“你如何回答的?”

&ep;&ep;韩峰道:“属下就跟她实话了啊,说那晚我们没有赶得急去接应。说实在的,那天全怪我们去得晚了!找不到公子的踪迹,我跟虎子都要急疯了……”

&ep;&ep;顾仲遥用眼神制止住韩峰的进一步忏悔,追问道:“她作何反应?”

&ep;&ep;韩峰想了想,“没啥反应。后来我问她公子的伤势到底如何,她说了句‘暂时还死不了’,然后笑得有些阴恻恻的……”

&ep;&ep;马车内灯火昏暗,几案上小小的白玉灯盏,莹光幽幽。摇曳的烛火在顾仲遥的面庞上镀出一层淡淡的光晕,显得神色格外疲惫脆弱。

&ep;&ep;他似有些怔忡出神,没有立刻接话,垂目再度展开了手中的一封密函。上面短短一行的文字:安西王南下,疑返京。

&ep;&ep;“两日前从涂州启程,骑马走官道,此刻应该行到了何处?”他问道。

&ep;&ep;韩峰闻言在心里算了算,“走官道的话,要绕行,还要过关卡。如果不是快马加鞭的话,此刻应该离咱们不远,多半,就在这附近的官道上吧。公子说的是何人?需不需要属下去查探一下?”

&ep;&ep;原来,如此。

&ep;&ep;顾仲遥合起手中信函,唇畔弧度略带嘲意。

&ep;&ep;良久,都不曾再开过口。

&ep;&ep;谢檀在一片漆黑与颠簸中渐渐恢复了意识。

&ep;&ep;她手臂发麻,太阳穴发痛,慢慢回忆起了晕厥前的一幕幕后,浑身开始发抖。

&ep;&ep;手贱啊!手贱!

&ep;&ep;先辈们用血泪总结出的经验和教训,见到跌倒的老人不要随便去扶,不要扶!她为什么就手贱去扶了呢?

&ep;&ep;这下好了吧?

&ep;&ep;让你当圣母,让你滥发善心……

&ep;&ep;她艰难挪动身体,摸了摸四肢躯干。

&ep;&ep;还好,肾还在。就是手脚上都戴上了镣铐,没法大幅度地动作。

&ep;&ep;她像是被装在了一个不大的木箱子里,然后放到了一辆行驶的马车之上。箱子的角落处,有几个透气用的小眼。谢檀凑过去想张望外面的情况,却是朦朦胧胧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ep;&ep;她平躺下来,调整着呼吸与思绪。

&ep;&ep;入目之处,是头顶上方一片深重的黑色,像是吞噬一切的无尽空洞,看得人心里发怵。

&ep;&ep;暗算她,把她装箱……这应该,不是那人的主意吧?

&ep;&ep;他要杀她的话,一早就可以动手,不必拐弯抹角地用这种法子。

&ep;&ep;再者说,他杀她的话,不就违背了当初发的那个毒誓吗?

&ep;&ep;谢檀思绪缭乱,半晌,又兀自摇了摇头。

&ep;&ep;还是她太轻信了。

&ep;&ep;反派终究是反派。

&ep;&ep;他许下的承诺,本就不该相信。

&ep;&ep;当初他为了诓住自己,骗她说什么韩峰与陈虎曾接应过他,还把她勾结赵子偃的消息带了出去。吓得她真以为顾仲遥若不能活着回去,韩峰他们就会杀谢氏全族陪葬,所以才老老实实答应了跟他合作。

&ep;&ep;后来从韩峰那里得知了真相,再转念一想,自己当时果真是被顾仲遥病弱可怜的姿色所惑,一时失智!

&ep;&ep;就算他们真把消息带了回去,但顾仲遥一死,他手下这些喽啰还能搅动京都朝廷里的风云?只要她稍稍行动迅速一点,拎着反派的人头去见赵子偃或者沐显,局面顷刻就会反转吧?

&ep;&ep;马车一路颠簸行驶,谢檀努力保持安静休整的状态,不去浪费体力。有几次,意识里的系统短暂地启动过,显示【攻略对象】的红点就在附近。等她激动地去打开导航地图时,又发现红点的位置迅速远离开来,连带着地图一并消失。

&ep;&ep;谢檀慢慢总结出来,大概是驾驶自己这辆马车的人,跟赵子偃在往相同的方向前行,却走的是不同的道路。

&ep;&ep;最后一次【攻略对象】出现时,谢檀再度打开导航,发现这一次红蓝两点的距离竟然很近。

&ep;&ep;她迅速地在意念中调整放大三维导航。

&ep;&ep;高楼街坊,港口堤岸,圆形湖泊置于了城市的中央……

&ep;&ep;等等!

&ep;&ep;这不就是梁国的都城鄞州吗?集湖泊天然之势而建,自己曾经想要夜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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