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民发广场?听我妈说过,下次去回家去尝尝。”陈嘉树已经好几个暑假在外,要么是实习,要么是考察,“不过,说起来烤肉,我想起来咱们厂里面,大下坡拐弯那,那家东北夫妻开的烤肉店才一绝。”

&ep;&ep;“对呀,”冬青轻轻地附和一声,“只可惜,以后再也吃不到了……”

&ep;&ep;陈嘉树去翻了一片五花肉,却没有做声。

&ep;&ep;过了一会,他道:“我只听说是他们家出了什么事,阖家搬走了。”

&ep;&ep;“人生无常,”冬青叹了口气,“记得咱们小学的时候经常跟着大人去他家吃饭,大人喝酒,聊天,小孩子就吃着烤肉喝汽水,吃饱喝足了再去隔壁的小卖部买一根小布丁,晚上散散步,就懒懒散散地回家了,别提多舒服。”

&ep;&ep;“长大了,好多事情都变了……”她又感叹一句。

&ep;&ep;不光光是那家儿时回忆里的烤肉店,很多曾经深深联系的东西都在离散。

&ep;&ep;分子在不断运动的,事物在不断变化。

&ep;&ep;儿时的美好破碎时,其最残忍之处就在于,小孩子刚刚长大时所认知的、约定俗成的东西一一被拆解、打破,作为一个大人他们必须去重组重塑,甚至迷迷茫茫,去寻找新的认知与价值观。这大概就是成长的一部分吧。

&ep;&ep;冬青暗忖,啧,她当个什么建筑师啊,干脆写花火那种疼痛青春纯爱小说得了。

&ep;&ep;这时陈嘉树用筷子搅了搅味碟。

&ep;&ep;“很多事情也不能那样盖棺定论,”他道,“也挺多事变得挺好的。民生民计,星辰大海,跟十多年前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说是应该保持谦虚,继续奋斗,但很多成就和收获都是值得肯定的啊。”

&ep;&ep;冬青尴尬地笑了笑。

&ep;&ep;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一种在价值观上的落差感。

&ep;&ep;她看到的儿时回忆不再,童年的家园一步一步走向没落。

&ep;&ep;他看到的是祖国就像丝绸之路上的驼铃阵阵,像郑和远航时的巨船扬帆,是正蓄势待发的火箭,祖国正在成长,祖国正在强大。

&ep;&ep;她又辛酸,他们不一样。

&ep;&ep;她是一个普普通通家庭里长出来的孩子,父母都只不过是没什么知识文化的工人出身。现在妈妈已经退休,在家里还坐着小生意赚钱,爸爸早年辞了职,一大把年纪还在外面跑运输。她父母给她的教育是吃好穿暖,支持她的学习学业,就已经是尽了很大的努力。

&ep;&ep;而陈嘉树不一样。他爸爸是大学生毕业分配到厂里的干部,妈妈好歹也是大专会计毕业的工厂出纳。后来厂里效益逐渐不好,他爸爸直接辞了职,在北京另外找工作,妈妈全心全意地照顾他读书。据她所知,陈嘉树在小学就学了吉他、小提琴还有书法。听说他们也在北京买了房子,再过两年就直接全家搬到北京了。

&ep;&ep;“也是,现在社会也确实进步了。”冬青没话说了,只是淡淡地笑,去锅里把烤得焦黄的里脊肉加起来塞到嘴里,低头吃着。

&ep;&ep;陈嘉树就自己看到的感受到的说了想法,自己觉得说的没什么大错。

&ep;&ep;但他也明白人的感情并不想通,说出去的话往往也只能被理解个六七分,如果是□□分,就是在太了不起了。

&ep;&ep;陈嘉树:“你看,不变怎么能行呢?爸妈老了,咱们不也长大成人了,进入社会,实现自己的价值,还有,对那些之前对你好的人回报,以一颗爱心去回馈。觉得变了,大概也是因为现在身上压力变得大了,但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责任的倒置,责任的延续,你觉得呢?”

&ep;&ep;“嗯,也有道理。”冬青承认,他的话说的滴水不漏了,但是为了场面不那么尴尬,还是转移话题为妙,“对了,听说今年过年,薛阿姨给易振宁介绍一女朋友?”

&ep;&ep;说到这,陈嘉树笑了笑:“他啊,他个臭小子,其实是有女朋友的,人家家在山东,离家太远了,易振宁他妈早先就说不让他找太远的,他就没跟他妈说,我妈才喜欢揽事,说给他撮合姻缘。”

&ep;&ep;“还有这回事?那撮合的姑娘条件是什么样的呀?”

&ep;&ep;“这我不清楚,后来我跟我妈说了这事,她知道自己这事做的不地道,也没再提了。”

&ep;&ep;“哈哈,”冬青笑,“那薛阿姨不会转头就告诉易振宁妈妈了吧?”

&ep;&ep;“没呢。”

&ep;&ep;“我妈啊,也生怕我嫁远了,不许我找外地男朋友,恨不得毕业找一个本地人结婚。”

&ep;&ep;陈嘉树:“那你呢?”

&ep;&ep;他俩果然是聊开了,结婚谈恋爱这种闺蜜话题都能聊得上来。

&ep;&ep;“我?我跟我妈说不着急这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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