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冬青去北京的车票在三月五号,z字头的列车,十多个小时的硬卧。

&ep;&ep;今年三月来了一股倒春寒,北京错开了全国冰封的那几天,居然在这时候又飘起了雪。天色渐渐暗了下去,透过窗户的夹缝,她看见里雪花藏进了黑夜,或者说那些白色的精灵再也不见了。

&ep;&ep;睡在冬青对床的是一个去北京探望外嫁女儿的妈妈,□□点钟,正是阖家吃完饭,团团圆圆坐在一起看电视聊天的好时间,那个阿姨拿起了手机,隔着看不见的信号波和女儿通电话。

&ep;&ep;冬青叹了口气,翻过身背对着人家。

&ep;&ep;这时候电话也响了。是冯落落打来的。

&ep;&ep;冬青正愁自己无处打发火车上的时间。

&ep;&ep;“喂,落落,你好久没给我打电话了。”

&ep;&ep;“还说呢,我还没数落你呢,你反倒说我冷落你?”

&ep;&ep;冬青自知理亏,连忙道歉。她忙起来不分白天黑夜,离家之后确实好久不曾和落落联系了。

&ep;&ep;“吃晚饭了吗,我今天可没打扰你吧?”

&ep;&ep;“吃过了,绝对不打扰,聊多久都行。”

&ep;&ep;“你那边有点点吵呢?”

&ep;&ep;“在火车上,我要去北京了面试了。”

&ep;&ep;“卧槽!”冯落落惊了一声,爆出粗口来,“我滴天天,我都忘啦。哎哎……去北京哎,记得给我拍点照片哦,我从小到大还没去过北京呢!”

&ep;&ep;冬青笑了笑。

&ep;&ep;“完全ojk!”

&ep;&ep;这也只是冬青第二次的北上之行,第一次正是大三实习的时候。

&ep;&ep;车舱里是热闹的,是充满蒸汽与人味的空间。冬青四顾无人交流说话,自己仿若一朵格格不入的冰花,在车舱中慢慢烤化成水。好在这时候挚友打来了电话,有一个人可以攀谈,她心情好了许多许多。

&ep;&ep;冬青说:“落落,陪我聊会天好不好?”

&ep;&ep;“好呀。”冯落落应道。

&ep;&ep;既然是冯落落主动打了电话过来,冬青就知道她肯定又有什么话、有什么槽,想倾吐给她。在女孩子叽叽喳喳的话语声和笑声之中,那一份从小交心至今依旧的友谊显得弥足珍贵。

&ep;&ep;冯落落是来给讲她相亲的事情。

&ep;&ep;“冬青……我上个星期去相亲了一个男的,我领导的亲戚,比我大四岁,在一家外资企业做翻译。”

&ep;&ep;“听你这语气……还不错?”冬青抿了抿嘴。

&ep;&ep;冯落落炸了一下:“喂,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还不错啦?”

&ep;&ep;“哎呦,对不起对不起,我撤回,我撤回。”

&ep;&ep;冬青又道:“哎,那人家长得怎样?你们……咳咳,后续怎样?”

&ep;&ep;冯落落:“长相中等,身高还可以,一七八,约等于一米八了。”

&ep;&ep;“哇,那还不错的。南方一米八的汉子不多的。”

&ep;&ep;“对啊,我妈也觉得他挺好的。人端正,学历也比我高好多,工作体面,还常出国……听说他现在已经把省会一百平房子的钱都挣齐了,如果结婚的话就搬到省会去……”

&ep;&ep;“他家里也是独子一个,完全不用担心分家产,父母是法院工作的公务员,知识水平也高,公婆之间的矛盾也没啥好担心的。”冯落落继续说道。

&ep;&ep;冬青静静地听,不觉却蹙起了眉。

&ep;&ep;“冬青,你觉得……他怎么样?”

&ep;&ep;冬青:“……他的优点,你都已经说完了呀,确实是一个很优秀的相亲对象呢!”

&ep;&ep;“是呀……是个不错的相亲对象……”冯落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落。

&ep;&ep;冬青想起来祝松明。如此说来,他何尝不算是一个条件很好的追求者?这时的冬青和冯落落是不一样的。一个依然是保留着学生的单纯和耿直,另一个已经有了进入社会之后的焦虑,考虑得多起来,患得患失起来。

&ep;&ep;冬青试探地问:“那……他对你表达什么意思了吗?他希望交往下去?”

&ep;&ep;“嗯……”

&ep;&ep;“那,你喜欢他吗?”

&ep;&ep;冯落落兴许给冬青打这个电话的目的就在于让朋友提醒,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是什么。不仅仅是她的妈妈觉得这是一个不可错过的结婚对象,她也这么觉得,她也考虑了要不要处处试试。但她问自己,她喜欢他吗?如果现在不喜欢,那以后能培养出喜欢吗?

&ep;&ep;“我……我也不知道。”冯落落承认。

&ep;&ep;冬青:“那你还喜欢易振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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