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就防患于未然。

其实原本虽然知道,但是毕竟是同一个人,偶尔也会觉得难以区分。而如今,他面色煞白地晕倒在这里,这般无助弱小。她就在那一瞬间,清楚地意识到了眼前这个人……他是陈江流,也是陈玄奘……他未来会是唐三藏,会成为旃檀功德佛……不管他成了什么,他都不是原本的那个人了。

那个人一向是高高在上纤尘不染……何曾将自己弄到这么被动的地步过?

“你怎么这么弱,你怎么这么弱!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捕兽坑都能让你这么狼狈么?你怎么能这么弱!”她抱着他,感觉有些控制不住的伤感了。

玄奘突然咳了起来,咳得很是厉害,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雨歇下意识想要将他抱紧,他却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她,飞快地侧了身子,往地上咳出一口血来。

她从小体质强悍的很,十分经得起折腾,从未受过重伤。看他竟然咳了一口血,顿时被吓到了。

这该是受了多重的伤呢!

她慌忙抱紧他,“不是平日里都有吃聚魂丹么?不是好好的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你别死……你千万别死……你死了,我……”

“贫僧,无事……”

雨歇一愣,几乎怀疑是自己幻听了,一低头,便见他在她怀中睁开了眼睛,气息依旧微弱,神明不甚清醒,脸色煞白,唇上因沾了鲜血显出妖冶的殷红。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这个想法在脑中一飘而过,雨歇很快便积聚起了怒气,气势汹汹地正想要责怪他出来采个药都不让人省心,却见他的眼神更加晦暗,分明看着她,却又不像在看她。

“我们……可曾,见过?”他的语气很是吃力。

没想到他竟会在这种时候问这种问题,雨歇的心突突一跳,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答才能够圆过去。最后想想还是直接否认的好,省得日后麻烦。

一低头,便见他早已晕睡了过去。

雨歇松了一口气,这才注意到天色已晚,抱起玄奘便驾云赶回金山寺。

别院的门并未关上,她临去之时有些匆忙,忘了关门,此时她便一脚踢开那虚掩的房门,将玄奘放置在床上。他的身子刚一沾到床板,便闷哼了一声,额际很快渗出一层薄薄的细汗。雨歇后知后觉想起他的伤正好是在背上,虽然用法术治愈了,但是法术从来都是最不保险的东西,实际上那痛感是不会就这么消失了的,那伤也就自然是碰不得的。忙不迭将他翻了个身,让他趴在了床上。

这一折腾,他看起来疼得更深,下唇都咬烂了,很是楚楚可怜。

雨歇难得惭愧了一把……她不会承认她现在心情很郁闷,化悲愤为暴力,动作难免比往日要粗鲁了一点。

也不知道她的三脚猫法术究竟把他的后背修复得怎么样了?雨歇犹豫了一下,便抓着他已经被血染透的衣衫想要顺着那破洞的口子撕开……手上刚凝聚了些力道,还没来得及撕,她便突然想起,玄奘的僧福貌似不多吧?这若是撕了这一件,以后岂不得裸奔了?

这念头一出,雨歇很快便觉得自己是想太多了……且不说这衣衫本来就染满鲜血无法再穿,何况她可是妖怪啊,到时随便一个法术就能将这衣服修复好了……她连这个人都能修好,遑论是区区一件衣服?!

不过也在这一念之间,那要撕破他衣衫的心情倒是淡了下来。

她双手一动,绕到他的胸前,解了盘扣直接从肩头将那衣衫褪下来。

他虽然看着清瘦,但是身材极好,背上的线条流畅分明,刀刻出来的一般,没有多余的赘肉,也不会嫌太过消瘦。那道伤疤从白玉雕成的肩上一路向下,直划到窄窄的腰际,几乎贯穿了整个后背,疤痕中间伤口最深处却并没有完愈合,皮肉外翻着,很是触目惊心……雨歇沉默,她的法术果然不是很靠谱啊。

门被推开,法明呼啦呼啦跑来,一见到这副情景便哇哇大叫,手指抖啊抖啊指控她。“你个妖女,对我徒儿做了什么?!你还我徒儿命来!”

雨歇原本心情就不佳,如今做了好事反被人家误会成这样,心情愈发不美丽了,一记白眼杀气腾腾地扔过去,“老身辛辛苦苦养了他这么多年,劳心劳力不甚辛苦,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咬一口怎么了?他不是还没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