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半个小时后,他们终于收拾齐整开车出发了。

&ep;&ep;坪山别苑旁虽有山,但他们今天却不是选在附近露营,从坪山到目的地大概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

&ep;&ep;小舞坐在副驾驶上,将头放在交迭式的双手上,而手则随意地搭在车窗上。虽已是北方的深秋,但可能是因为中午的缘故,体感上并没有觉得冷。反而因为微风拂过,而生出些惬意的感觉来,浑身上下都觉得很舒畅。

&ep;&ep;她的长发也被迎面而来的清风吹得飘扬了起来,有一缕头发甚至俏皮地反复擦过林凤梧的脸颊。不出片刻,他就这样轻易地被撩拨地红了脸,生出了些旖旎心思,觉得心痒难耐起来。

&ep;&ep;看四周无人后,他谨慎地将车速降了下来。慢慢地从方向盘上腾出右手来,轻轻地捉住那一缕作乱的发丝,将它放在自己的鼻下,不出所料的沁人心脾。应该是遗传妈妈的缘故,小舞的头发同她一样有些自然卷,乌黑亮丽,发质细软,不用细看,就知道被养护得很好。

&ep;&ep;小舞生活可以说很不太挑剔,甚至已经到了不讲究的地步,洗发水和护肤品这些用物本也应同衣服一样由他来购置。

&ep;&ep;替她买衣服,并不是一件难事。一是她的容貌本就生得很好,设计感只有七分的衣服她也能穿出十分来;二是衣服不同于护肤品之类的东西,在面料优质的情况下,它是否能够很好地贴合主人,是上身当时就能看出来的,这就少了一段体验的过程。再加上他对小舞的身形尺寸很是了解,所以看到一件衣服就能迅速想象出她穿上身像自己走来的样子。

&ep;&ep;而洗发水和化妆护肤之类的东西,他则是个门外汉,断然不敢贸贸然地自作主张。在约过专人替小舞进行过皮肤测试后,就交由一个知名的化妆师来选购相应的产品,他几乎不参与。

&ep;&ep;想到这里,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社交圈子几乎是围绕小舞展开的。他只会主动结交一种人,那就是对小舞有价值的人。无论是陆叶,还是刚才的那个化妆师,生意上的伙伴,甚至是他自己,在某种程度上之所以能与小舞的生活有或多或少的交集,都是因为这个共通点。

&ep;&ep;这10年来,如果说有一件事能略微冲淡他的愧疚,那就是他创办了九天。

&ep;&ep;其实他对经商毫无兴趣,如果没发生那件事的话,他应该会是一个出色的长跑运动员。他会出现在各大体育赛事上,为自己乃至国家赢得荣誉,在领奖台上神采飞扬地接受大家的鲜花和掌声。

&ep;&ep;在知道小舞腿废了的那个晚上,他知道自己无法再心存侥幸,他的梦想必须在此时搁浅。一个肢体残疾者的家里,是不应该出现一个长跑冠军的。哥哥尽情享受成功支配身体的快乐,而妹妹却在时刻忍受肢体残缺的痛苦,这是一件极为讽刺的事。

&ep;&ep;况且那时他们的经济极为困难,已经到了捉襟见愁的地步。他必须为了小舞的医药费、护工费和营养费等杂七杂八的费用而整日烦忧,虽然不顾身体的劳累,同时打了几份工,金钱的缺口却越来越大了。

&ep;&ep;由于他经常旷课打工的缘故,平时成绩几乎没有。而体育生在期末考试时又需要耗费巨大的体力,他早已被连日的兼职弄得精疲力尽,只能堪堪及格。

&ep;&ep;虽不舍同自己的理想告别,但在那种情况下,这却是他不得不做的事。他本来想着转专业,但体育专业与其他专业不同,转专业并不是那么容易,更重要的是他的专业排名同刚开学比起来已经一落千丈。

&ep;&ep;当时的他思来想去,只有一条路可走:退学重考。

&ep;&ep;依稀记得他退学的那天,虽刚至初夏,但气温却早早地飙到了36度,日头很大,几乎要将他烧化。当他经过操场时,虽想假装看不见,但视线却怎么也移不开。

&ep;&ep;那时,正值他们班的训练时间,大家都在争分夺秒地刷新自己的记录,汗水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来,和他们的人生一样。而他则呆呆地在原地站了很久,他清晰地感觉到有液体滑落到他的嘴角。但他的味觉恰好失灵了,他分不清这味道究竟是苦还是咸,亦或是两者都有。

&ep;&ep;他虽奋力地跨出了这一步,但并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究竟是什么。但他没有时间去忧惧,为了自己的小舞,他必须披荆斩棘地闯出一条路来,给她一个明朗和煦的未来。

&ep;&ep;当时因为他那一场无端的怒火,小舞只得练习丢掉拐杖走路。他并没有把自己决心从头再来的事告知她,他并不愿意再带给她未知的恐惧,当下的他们都在同未知这个怪兽作斗争。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为他们挣得一份光明的前途,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实现自己对他的承诺。

&ep;&ep;那段黑暗的旅程,他们不约而同地都是依靠对方才支撑下来的。只不过他们都顾着低头赶路,这种彼此之间深深的情感羁绊,同世界上的许多不为人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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