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第二天确实是个好天气。

&ep;&ep;蓄势待发好一段时间的太阳终于冲破那灰蒙蒙的天空。

&ep;&ep;这个季节的阳光,对蓉城人民来讲简直就是上天的恩赐。

&ep;&ep;如果今天不是工作日,晒着太阳喝茶打麻将,这似乎是蓉城人最爱的巴适生活。

&ep;&ep;尽管大多数人为了生活不得不奔波,但唐绵在路上还是看到大家都笑意盎然。

&ep;&ep;步伐都轻快不少。

&ep;&ep;包括她自己。

&ep;&ep;开了会,办公桌上的iPad还放着昨晚叶引报社找金融专家做的直播回放,黎靖炜的照片被放在一页PPT中,专家拿着电子笔正在说些什么,唐绵也没听进去。

&ep;&ep;她坐在办公室里出神看着不远处的室内盆栽,绿色叶面上都被百叶窗阻挡的阳光晃得有点点阴影。

&ep;&ep;她不由得想起了昨晚黎靖炜同她讲话时,她包包上的那串小珠珠被路灯照到地面,也是这样。

&ep;&ep;昨天还没走到小区门口,唐绵就远远瞧见之前那辆揽胜。

&ep;&ep;她开始低头在心中酝酿着道别的话语。

&ep;&ep;她从小和男生接触就很少,性格也不是讨人爱的那种,学生时代堪称木讷。

&ep;&ep;到了英国,和李尔谈恋爱,一个在伦敦,一个伯明翰,一学期就见一两次,谈不上什么相处,也就没累计什么经验。

&ep;&ep;如今单独面对一个充满神秘感,自己一直以来又偷偷关注想要了解的成熟男人。

&ep;&ep;更加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ep;&ep;像是那种自己远远看着、一直仰望的一个人毫无征兆地走到自己面前,那种茫然无措感。

&ep;&ep;她感到这个夜晚都不够真实。

&ep;&ep;没想到黎靖炜的声音从她旁边传来:“感冒了?”

&ep;&ep;他的速度慢了下来,走到她的左边。

&ep;&ep;隔了一尺的距离,不算远。

&ep;&ep;唐绵的感冒越来越严重,喉咙难受,嗓子自然也受到影响,她在席间说得话很少,没想到黎靖炜会有所留意。

&ep;&ep;不知道该怎么搭腔,像是被他突然的这一句话吓到没反应过来,也或许是沉溺于这样的气氛还未抽身,她低头含糊地“嗯”了一下。

&ep;&ep;回家路上,看着路两边的黄了叶子的银杏树,唐绵握着方向盘的手心逐渐黏湿,她打开四面窗户透气。

&ep;&ep;她想停车抽烟,却没找到紧急停车带,随随便便停,怕遇上交警被开罚单,情节严重的,车也会拖走。

&ep;&ep;只得耐着性子往家里开去,一进门先去了洗手间。

&ep;&ep;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眉眼间尽是恍惚。

&ep;&ep;用冷水洗了好几次的脸,情绪才慢慢的缓过来。

&ep;&ep;脑海里黎靖炜在小区门口那句——

&ep;&ep;好久不见,Cecilia。

&ep;&ep;一直萦绕心头。

&ep;&ep;他在车前点了根新烟,像是说得漫不经心。

&ep;&ep;黎靖炜今天从蓉城飞马尼拉参加一个金融峰会,六个小时的行程他一直在补眠,连轴转让他的精神不算太好,起飞时他看到地平线那端的层层光芒,拉下遮光板,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ep;&ep;昨晚他到家时,玄关还亮着一盏壁灯。

&ep;&ep;那是蓉城牧马山的一处别墅。

&ep;&ep;黎靖炜脱掉皮鞋上去,从厨房拿了瓶冰水,边喝边走到客厅,没有开灯,在黑暗里往沙发上一坐。

&ep;&ep;楼梯间传来脚步声。

&ep;&ep;黎靖炜刚抬头,整个一楼已经陷入了明亮之中。

&ep;&ep;“你去见季叔了?还带了个女人?要不是我到蓉城,你打算做什么?带回来?到酒店?我看你们刚刚笑得很开心嘛!”

&ep;&ep;黎婧灿径直坐在黎靖炜对面的单人沙发上,熟练地翘起二郎腿,或许是因为在深夜,不复平日里的张扬性格。

&ep;&ep;但那咄咄逼人的狂妄骄纵样倒是丝毫没变。

&ep;&ep;她细白的手指间夹了根女士烟,那姿态,像极海报里二叁十年代的上海女郎。

&ep;&ep;见黎靖炜不作声,她又问:“那女的是做什么的?”

&ep;&ep;语气来得很陡。

&ep;&ep;黎靖炜正在喝水,闻言,动作一顿,淡淡道:“学生。”

&ep;&ep;“……”黎婧灿听到弟弟这么说,皱眉。

&ep;&ep;他们从小被李家收养,因为幼年经历坎坷,二人几乎可以谈得上在颠沛流离中相依为命,所以感情比一般兄妹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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