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终究没有要跟这世道抗衡的勇气。她只是一个怯懦的、被她母亲一步步的安排着的提线木偶。

&ep;&ep;白素的眼中已经有了泪痕,她低下头,悄悄的用指尖拭去了眼角了泪滴,过了片刻才开口道:“你觉得刘政适合去修水库吗?”

&ep;&ep;刘政是她们中学时候的团支部书记,天生的近视眼,带着一副厚重的眼镜,看上去就有一股子文弱书生的模样,便是在田里干农活,都格格不入的很,更别说混在一群壮汉里头去修水库当挑夫。

&ep;&ep;“可我们上山下乡,不就是来劳动来的吗?种地是劳动,那修水库也是劳动,劳动从来都是不分高低贵贱的,哪里需要,我们就应该去哪里劳动。”季兰英只蹙着眉心道,她很想把自己说服,却发现根本说服不了。

&ep;&ep;白素看着她那眉头紧锁的模样,只摇了摇头,笑着道:“劳动是不分贵贱,但我们可以选择更适合自己的劳动,把合适的人安排在合适的岗位上,这叫生产效率,这也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一部分。”

&ep;&ep;“你好像说的有点道理?”季兰英挑眉看了白素一眼,又低头喝了一口酸甜的樱桃汁,满足的躺下了。

&ep;&ep;白素此时却全然没有睡意,外头的夜雨一片漆黑,她看着放在房间里头的脚踏车,莫名又想起了许建安。

&ep;&ep;开坝放水的那一天他也在,后来也是他背着刘政的尸体回了柳溪,那时候他们俩还没有交集,可她已经记住了他那双坚毅果敢的眼睛。

&ep;&ep;也许就是在那一刻,许建安这个人已经走进了她的心里。

&ep;&ep;******

&ep;&ep;同样睡不着的,还有一里路之外的许建安。

&ep;&ep;虽然已是初夏,但下雨的晚上却并不是很炎热,许建安安顿好了母亲梁秀菊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ep;&ep;茅草的房顶有一处漏雨,他用一个木盆接着,听着那吧嗒吧嗒的水滴声,一滴滴的却好像是敲在了自己的心口一样,也把他的睡意敲打的一丝不剩。

&ep;&ep;身体竟忍不住就发热了起来,仿佛早上抱过的女子此时就躺在自己的身侧,他依稀还能感觉到她轻微的呼吸以及柔软的身段,而被她贴过的那一侧肩膀,此刻正不可遏制的颤栗着。他从来没有接触过任何少女的身体,竟不知道原来女孩的身体是可以这般柔软的,就像是堤坝上的杨柳,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了。

&ep;&ep;许建安可以对天发誓,在抱起白素逃跑的那一刻,他绝对没有任何的杂念,心里想的只是逃命。可一旦夜幕降临,头脑就好像不受控制了一般,不管他往哪边睡,只要一睁开眼,好像那人就睡在她的对面,用一双含情脉脉水汪汪的杏眼看着他,笑靥如花,他忍不住就伸出了手去,将近在眼前的女子搂入怀中,狠狠的按在了身下。

&ep;&ep;许建安猛然从床板上坐起来,看着漆黑一片的空虚,忍不住咒骂了一声。

&ep;&ep;他竟然做了这么一个荒诞不羁的梦……

&ep;&ep;外头的天色还是那么黑,房里发霉的味道夹杂着几分若有似无的腥气,让许建安头皮发麻,他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周围弥漫着潮湿的空气。

&ep;&ep;许建安走到梁秀菊的房里,替她盖好了棉被,在角落里找出一根半新不旧的拐杖。

&ep;&ep;这是他祖母以前用过的,他祖母在□□的时候被打折了腿,他才做了这跟拐杖,只可惜没有用多久,老人家就去世了。

&ep;&ep;许建安不敢埋怨这个世道,可一看见这跟拐杖,他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睛,两位老人去世之后,他曾经把他们所有的东西都烧了,却唯独留下了这跟拐杖,没想到还会有再用上的一天。

&ep;&ep;他深吸了一口气,把鼻腔中酸楚的泪意忍回去,拿着拐杖出了门。

&ep;&ep;重新用砂纸磨了一遍,保证上面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木刺,许建安这才背上了拐杖和箩筐,趁着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往知青宿舍去。

&ep;&ep;这已不知是他第几次,在黎明的黑暗中前行,虽然惧怕那最黑暗的一刻,可他知道,他所向往的光明就在不远的将来。

&ep;&ep;等他走到知青宿舍的时候,东边果然已经露出了一丝鱼肚白,天色亮了起来,许建安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坚定的笑意。

&ep;&ep;知青们还在美梦中酣睡着,甚至可以听见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唯有白素的宿舍门口很安静,静的没有一丝的声响。墨绿色的窗帘遮住了房间里的一切,许建安什么也看不见,但他能感受到她离自己很近。

&ep;&ep;那种莫名的心跳加速的感觉又从胸口传来,许建安飞快的把拐杖放下,头也不回的走了。

&ep;&ep;第25章坐着红旗轿车来的,往牛……

&ep;&ep;早上季兰英起来洗漱的时候,就看见了靠在窗台上的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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