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放过这次机会吗?

一晃八年过去了,幼稚的孩童已经长成了英俊的少年,通往长安官道旁的一棵巨槐下,赵遵躺在斑驳的树影中,眯着眼看着耀眼的日光。

官道行走的路人不时对这个少年投来好奇的目光,八年前赵遵在这棵树下送别了父亲,但从那起父亲再也没有回来过,他问遍了身边所有的人,问他们自己的父亲去了哪里,但被问到的人除了叹息,什么都不会告诉他,后来他发现每当问起父亲的事,母亲都会垂泪。他不想看到母亲整日以泪洗面,学会了隐忍,随着年龄的增长,赵遵逐渐意识到自己的父亲再也不会回来了,可是他还是喜欢到官道旁等,有空就来,变成了他的一种习惯。

日近正午的时候,官道上突然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赵遵一下子坐了起来,只见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骑马的是一个壮小伙,比赵遵大两三岁的样子,他骑着一匹马,还牵着一匹,一脸的焦急,不停地挥动马鞭抽打马儿的屁股。

“二哥,发生何事竟至如此惊慌?”赵遵挥手说道。

来者名叫牛胄,年十七,是镇上屠户的儿子,自幼习武,身大力猛,为人又忠厚,在此间少年中颇具威望。

牛胄一路疾驰累得气喘吁吁,猛喘了几口粗气,才说道:“老五,快……快上马!兄弟们让人给打了!”

赵遵先是一惊,旋即问道:“大哥在吗?”

赵遵此问颇有深意,此地民风彪悍,尚武之风盛行,农闲的时候乡民历来都会筹钱请武师来教授枪棒武艺和拳脚功夫。赵遵自幼承袭父亲的爵位,食邑千户,阡陌连于州县,富甲一方。赵遵的母亲聘请了很多大儒教他学问,学文之余赵遵和自己的父亲一样,喜好练武。赵遵花费巨资请来名师教授郡中的年轻人练武,经过数年的苦学其中有五位年轻人功夫卓越,高出旁人一筹。这五个人结为异姓兄弟情同手足,赵遵年龄最小排老幺,牛胄行二,他们中最厉害的便是大哥许奉。许奉虽然是普通的农家子弟,但身高过丈,有横推八马之力,又精通马上步下的功夫,很少能遇到对手,赵遵问大哥在不在是变相的询问对手的实力。

牛胄急道:“在啊!老三老四也在,可都不是人家对手,让人家几下一个全都放倒了,我见势头不对才骑马来寻你,别废话了,快走!”

赵遵听到这儿不由得热血沸腾,连大哥都不是对手,自己肯定要会会此人!于是上马跟着二哥朝出事地点奔去。

路上赵遵询问二哥具体情况,牛胄详细的向赵遵讲述了一遍,今天一大早居住在附近的几十号小伙子来到林中新开辟的演武场习武练拳,晌午的时候不知道哪儿冒出了一个老头,他蹲在演武场边的草地上评头论足,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引起了很多正在练武的乡民的不满,几个年轻点的上去和他理论,不知怎么就伸了手,老头邪的厉害一下一个把上去理论的人都放翻了。其他人不干了,把老头围了起来,老人毫无惧色,练武的小伙子们一个个上,他一个个打,没有一个能在他手上过三招的,打闹声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在练兵器的许奉他们也被吸引了过去,刚开始小哥几个是去劝架的,可老头嘴不饶人,把小哥几个也惹火了,老三张仁和老四张义先后被撂倒,大哥许奉这才动手,可是他也只有挨打的份。

赵遵听罢暗自心惊,自己三个结拜的兄长哪一个都不是善茬,如果他们都不是人家的对手,自己去了又能怎样?

忐忑之间赵遵已经到了林中的演武场,到那儿一看笑话可大了!平日和自己一起习武的小伙伴躺了一地,不过身上都不见有伤,只是衣服上都是黄土,看样子没少挨摔。除了几个摔趴下累脱力的,大伙都坐在地上一齐看向场中央。

演武场的中央只剩下了赵遵的三个结拜兄弟,三哥张仁、四哥张义惨透了,头脸衣裳全是土,好像刚从灶台里钻出来的一样,两个人气喘如牛,勉强站着给大哥压场子。

大哥许奉也不轻松,前胸后背上都有被摔得泥痕,此刻已是汗流浃背,衣服湿透头发也打绺了,只凭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在硬撑。和他交手的老头,年纪也太大了,赵遵初时以为对方也就五十岁左右,筋骨强健气力未衰,未显老态。一见之下不由得大惊,这个老人起码七十开外,胡子眉毛都白了,弯着个腰看不出身材,然而装束迥异于常人。此时正是盛夏,老人却身着一身翻毛的羊皮袄羊皮裤,但在烈日暴晒和激烈的打斗下竟一丝汗都没有流。

老人嘻嘻哈哈的完全不把许奉的拳脚当回事,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松松就化解了他的进攻。许奉累得动作走形被老头抓住拳头拎小鸡一样扔了出去。

许奉也是了得,身子凌空转了半圈,单膝跪地好歹没趴在地上。许奉何许人几时吃过这样的暴亏,疾走几步从地上捡起了自己的兵器,一杆生铁戟。许奉天生神力,惯用的长戟五六十斤重,虽然是马上的兵器,但在步下也耍得虎虎生风。

牛胄为人厚道,见大哥急眼了,动了真家伙,这几十斤的大铁戟招呼到了老人的身上,一下就得出人命,他就想上前劝阻,却被赵遵拦住了。

牛胄瞪着大眼珠子喝道:“老五,看出殡的不怕殡大!你打算让大哥背上人命官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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