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遵随着涌动的人流穿大街越小巷,逛遍了繁华的长安闹市,增长了不少见识,这一天赵遵一早听说一艘装满倭国土特产的大船停靠在了码头,出于好奇赵遵随着刚认识的几个商人朋友登船选购货物。

然而上船之后所谓的货物却让赵遵大为震惊,因为货物不是东西,而是活生生的人!

数十仗长的大船底层舱房全部打通,里面潮湿昏暗骚臭扑鼻,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倭国奴隶戴着枷锁镣铐,蹲在地上等着买主挑选。

大周富裕家庭几乎都豢养奴仆,像赵遵家中奴籍的丫鬟仆人多大四五十人,这些人虽然从事大量的体力劳动、伺候主人日常起居,但最起码享有人的权利。但是倭国贩运来的人,却如同饲养的家畜一样,被随意买卖,认凭主人处置。

赵遵生性善良,自然不会去买那些男女奴隶,可带他来的那些商人却每个人都认真挑选了几名男女奴隶。男奴隶要年轻体健的可以从事劳动,女奴隶自不必说了,年轻有姿色的优先。

谈好了价钱,贩卖倭奴的老板会把选择的奴隶清洗干净送到买家的府上,几个商人对这批倭奴的品相非常满意,好像掏的宝贝一样高兴,一起请赵遵到附近的酒楼喝酒。

席间赵遵问这几位商人买一些倭国奴隶何用?一个布商说道:“贤弟初来长安,还不了解行市,哥哥今天挑的几个倭奴卖得好了,价能翻十倍!”

赵遵说:“你挑的那几个男奴隶个子比侏儒差不多,女奴姿色也是一般,如何能卖这么高的价钱!”

另一个米商说道:“全大周最有权最有钱的主都住在长安城,这些人聚在一起互相攀比炫富,比谁钱多地多房子大,也有斗毛赛狗的,现在有钱人家都以豢养异域的奴隶为荣,有的甚至给奴隶配上鞍子,骑着上街!倭国、南洋海外的奴隶比较常见,最罕见的当属昆仑奴,这些人全身黑如木炭,犹如鬼魅,那些王公贵族却争相购买,价钱高的离谱!一旦有人买到了新昆仑奴,立刻会带到宫廷晚宴上显摆,没买到的只怪时运不佳等下一次机会了。”

赵遵脸色沉了下来,这些贵胄豪奢的风气令他作呕,竟然拿人当畜生养。

年龄最长的商人阅历比较丰富,他说:“这些被贩卖的奴隶,都是战争中是被抓的俘虏,战胜的一方会把品相好一些的贩卖出去,这些奴隶被关在船上的牢笼里,风吹日晒吃的又少,有一大半死在了途中,活下来的只要有口饭吃就谢天谢地了,你让当狗当狗,叫当猪当猪,哪还有一点廉耻尊严!想想真是可怜呢!”

离开酒楼回客栈的路上赵遵还在想那些被主人随意买卖,当牲口豢养,被玩够了、榨干了直接扔掉,甚至杀掉的倭奴,想着想着不由得出了神。

这时一个胡子拉碴的大胖脸突然伸到了赵遵的面前,由于走得急了,脸对脸几乎碰在了一起,把赵遵吓了一跳。

“公子啊,您要送信吗?找我啊,百十里地当天来回!”虬髯大汉憨声憨气的说道。

赵遵这才注意到,这个身高九尺莽汉居然穿着一身军服,手里牵着一匹又老又瘦的老军马,正一脸虔诚的看着自己。

赵遵有点蒙了,一脸的茫然,大汉以为赵遵没听见,又说了遍:“公子,要送信吗?”

赵遵还没反应过来,机械的摇了摇头,那大汉还不死心,又道:“不送信,带货也行啊!价钱绝对公道!我叫公孙输,东市的人都认识我,大伙都知道我讲信用!您一百个放心!”

这次赵遵听明白了,此人是个跑腿挣钱的,却不知从哪儿弄了身军服穿在身上,格外惹眼。

“谢了,不用!”赵遵还是礼貌的回绝了他。

大汉见赵遵确实没有雇佣他的意思,转而牵马去追一个商人模样的人:“大哥,要送货吗?洛阳也去得!”

那个商人却没赵遵的涵养,啐了口痰道:“去你娘的,老子连婆娘都赔进去了,哪来的货!滚!”

挨了这一顿臭骂大汉竟浑然不觉,又憨笑着去追别的主顾了,赵遵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人流当中,满心都是疑问,对这人充满了好奇。

回到客栈已是黄昏,赵遵要了一桌酒菜在屋中独酌,白天人多喧闹觉不出,可一到晚上不免感到孤独凄凉,他想到了母亲,想到了自己的家,忍不住多喝了几杯。

但是喝着喝着,赵遵想起了一些儿时的片段,突然他猛地站了起来,转身飞奔出了客栈,径直跑到了朱雀大街,向南一路狂奔,穿过了数条大街,儿时的记忆越来越清晰了。

在经过一条小巷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夕阳的余晖中只见一座雅致的院落门前,一位佝偻的老人正弯着腰扫地,赵遵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加快脚步向老人走了过去。

老人听到了脚步声,转头瞪着昏黄的眼睛看过来,等赵遵离得近了,可以看清脸的时候,老人突然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连退了好几步,哎呦一声坐倒在了地上。

赵遵赶紧上前把老人搀扶了起来,老人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赵遵的脸,终于他颤颤巍巍的对赵遵喊道:“少爷,你……你是小少爷!”

“张伯,是我!遵儿!”赵遵见他认出了自己,忍不住流出了热泪。

“哎呀,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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