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闫然默默在心里唉声叹气,又想到萧子翀热情的爷爷,道:“但你爷爷一个人住真的很危险。”要是生病了,都没人照顾。

&ep;&ep;萧子翀点头:“对。但他既不愿意来我家,也不愿意去我大伯家,是真没办法。”

&ep;&ep;闫然说:“他也应该体谅一下你们,不能那么固执。”

&ep;&ep;闫然从出生就处在“体谅他人”的状态,所以他不太能理解那些特别固执己见的人,这其中也包含了他的父母和奶奶。

&ep;&ep;萧子翀却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不管好坏,那是他自己的,也只有他自己有真切的体会。要是他在我们家里活得不开心,每天都觉得拘束,那对他来说,又有什么意思。我们还是应该尊重他的选择。”

&ep;&ep;闫然因为他这话一愣,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见解,因为他以前听到的都是“我们是为了你好”这种话,没有人会管这个“被好”的人到底有没有自己的喜好意识。

&ep;&ep;萧子翀果真不一样,闫然在心里感叹。

&ep;&ep;手表上显示的时间已到四点四十,车开在高大的榆树队列行成的阴凉路上,不时有乡镇上的村民上下车,有的提着水果蔬菜,有的提着鸡鸭猪肉,闫然很少到乡下,也很少见这些场景,他抱着自己的书包,在一位老婆婆的要求下,替对方拧着一只绑起来的鸡的脖子,鸡一直在闫然的手里挣扎,闫然如临大敌,萧子翀看了他一眼,帮他把鸡拿了过去,抱着鸡让它看车窗外的金黄的稻田和远处的青山。

&ep;&ep;萧子翀说:“这是这只鸡最后的旅行了,它很快要变成鸡汤或者辣子鸡或者土豆炖鸡或者芋头烧鸡……”

&ep;&ep;闫然意会了一会儿,问:“你是不是饿了?”

&ep;&ep;萧子翀嗯了一声。

&ep;&ep;闫然道:“我知道车站附近有一家特别好吃的烧泥鳅,这个季节是吃泥鳅的季节。”

&ep;&ep;萧子翀揉着鸡毛,怅然道:“我没钱了。”

&ep;&ep;闫然:“我可以请你吃。”其实闫然平常可抠了,一分钱也不舍得花,不然他也存不到那么多零花钱。

&ep;&ep;萧子翀笑了笑:“不用了,回家吧。我已经找你借了那么多钱,不能再让你请客。等我有钱了,我请你吃。”

&ep;&ep;闫然还想再说些什么打动他的话,萧子翀已经露出一副深思的表情望着车窗外的道路,让闫然意识到他不想再说话了。

&ep;&ep;两人回到单元楼,萧子翀去闫然家里拿了自己的书回家了,他离开时很沉默,只是对闫然道了一声谢,就飞快跑走了。

&ep;&ep;闫然要提醒他“书皮还没包”的话,便也没机会说出口。

&ep;&ep;开学了,李梅大多数时候都要加班,周末也时常不在家,闫天华在家的时间还会更多一些。

&ep;&ep;闫然躺在凉席上,安静地仰望天花板,他的房间处在西北方,夕阳的光线穿过窗户玻璃在房间里跳动,他听到杜阿姨在厨房做饭的声音,细碎而安宁。

&ep;&ep;和萧子翀去了一趟萧家爷爷那里,闫然反而越发意识到萧子翀距离他挺远,他看不明白萧子翀。

&ep;&ep;十五岁的闫然,其实不必看明白谁,按照他父母所说,他能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就是最大的事。

&ep;&ep;但闫然管不住自己奔腾的思绪,他向往萧子翀,并时时被他吸引,而闫然自己也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想来萧子翀也不知道他的心思,而要是萧子翀知道自己总偷偷关注他,他会如何看待自己?

&ep;&ep;闫然想,也许他可以问问萧子翀,在他心里,自己和他算朋友了吗?

&ep;&ep;**

&ep;&ep;开学第二天,一大早,学校操场里一片热闹。

&ep;&ep;高一的一千多人要去军营军训。

&ep;&ep;M市是有军工厂的,而且这个产业还不小。

&ep;&ep;因此,M市也有驻军。

&ep;&ep;高一的学生们要去的军营距离M市区并不远,开车也就半小时时间。

&ep;&ep;学校包了车,按照班级,把学生们一车车拉到了军营里去,各班班主任也必须跟着。

&ep;&ep;学生们自带了简单的生活用品和学校发的军服,在一片热闹和憧憬里,大家就被关到军营里去了。

&ep;&ep;这个军训是M市一中的传统,每次持续7天,校领导认为既然这是传统就要坚持下去,还认为在军营里对学生进行军训,对这些娇生惯养的学生们也是极好的锻炼,能让他们以后认真学习。

&ep;&ep;因为M市一中的好名声在外,就没有家长反对,或者家长也觉得孩子们应该吃吃苦头了。

&ep;&ep;一上午,学生们就已经全被送到了军营,军营里只有上下铁架子床,一床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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