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季寻真是被越不惊的玉笛敲醒了,她一看台上,一肌肉虬结的男人正在和一老丈人对战,那老丈人长得颇为脸熟,看着就是昨夜里那个卖糖葫芦的老人。

&ep;&ep;那男人则是台下号称灵山五兄弟中的一人,光头中央吊了一个发辫,浑身都是刺青,长得有老丈人三个人那么壮。

&ep;&ep;而老丈人颤颤巍巍的,杵着糖葫芦梆子的手在发抖。

&ep;&ep;“贺星洲是下一组。”越不惊轻道,他全神贯注观察着台上的对决。

&ep;&ep;“那丈人会赢。”季寻真撑着脑袋,摇晃二郎腿。

&ep;&ep;果不其然,那丈人在最后一刻,糖葫芦梆子散开,化作万千细小枝条,缠住了光头的身躯,直接制服了他。

&ep;&ep;一场比试完毕,丈人收了枝条,想将光头拉起来。

&ep;&ep;不想光头直直一拳,朝老丈人揍去。

&ep;&ep;“老不死的,他娘的老不死的!”一拳又一拳,光头控制不住自己的暴戾锤向老人,“你这副老骨头凭什么和我争?”

&ep;&ep;“去死吧,去死吧!!!”

&ep;&ep;这灵山五兄弟平日横行霸道、为祸乡里,也不知这是老几,经不得被一个落魄老人家打败,输不起地发了狂。

&ep;&ep;老人发出哀哀的惨叫,混杂着求饶与骨头碎裂的声音。

&ep;&ep;越不惊身后影卫飞身而出,太守府、采铎官两方亦立即有人冲了上去。

&ep;&ep;那光头本在爆揍老人,老头骨头咯嘣碎裂的声音使他浑身上下的每一处都在兴奋。原本揍下的触感,是干瘪的、僵硬的、易碎的。

&ep;&ep;几拳下去之后,拳头的触面开始变得湿润软绵,光头感觉到了一丝诡异,他太清楚把人打得血肉模糊、骨头全碎额感觉是怎样的了——

&ep;&ep;会湿滑,会膈手,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仿佛有什么东西包着拳头,如此柔软,如此黏腻,就像是……就像是……

&ep;&ep;人皮一样。

&ep;&ep;光头停下了手,回过拳头看了一眼,只一眼,偌大一个汉子,登时魂飞魄散。

&ep;&ep;他的拳头下挂着一块残缺不全的脸皮,鼻子嘴巴耳朵全在上面,上面甚至还挂着两粒被锤烂了的眼珠。

&ep;&ep;那这老头还剩个什么东西?

&ep;&ep;光头没忍住,回头看向老头。老头血肉模糊地委顿地上,不断地发出声音,不断地发出声音,那声音不像是嘴巴发出的,嗡嗡嗡地模糊不清。

&ep;&ep;可就在那一刻,光头听清楚了,他在说,

&ep;&ep;“我的眼睛呢,我的眼睛呢,还我眼睛,还我眼睛啊……”

&ep;&ep;老头蹭地一下转过头来,露出长长的口器和那张三角形的硬壳面孔,“你这双眼睛长得好啊,赔给我吧。”

&ep;&ep;那速度快极了,光头还没反应过来,锋利的口器便直插他的双目。

&ep;&ep;“啊啊啊啊啊啊啊!!!!!”

&ep;&ep;随着光头破空的惨叫,台下一瞬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

&ep;&ep;“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p;&ep;“什么鬼东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p;&ep;“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ep;&ep;无数当地的城民、商贩、官员、奴隶蜕下了自己的人皮,朝旁边的凡人袭击而去。

&ep;&ep;“四弟!!!”灵山五兄弟的众人目眦欲裂,不顾一切爬上去营救自己的兄弟。

&ep;&ep;永夜天狱的影卫则退了回来,围到了越不惊周围,保护少主安危。

&ep;&ep;季寻真的瞌睡是彻底被惊醒了,她看向台下,津阳道的主城,可容十六抬轿子的通衢塞满了吃人的怪物与百姓的尸体。

&ep;&ep;十年一次的择选大会,变为了怪物的温床。

&ep;&ep;季寻真猛烈的呼吸着,上一世自从两百年前,她彻底将邪境之主斩于剑下,灭境就再也没有邪境妖魔的出现了。

&ep;&ep;一朝回到五百年前,她再次如斯清晰地感受到了邪境妖魔的强大与可怕。

&ep;&ep;它们狡诈,它们奸猾,它们恶贯满盈,它们无恶不作,它们只想占领灭境,毁掉灭境中所有的人类,把他们关进可怕的屠宰场里,当做它们的食物。

&ep;&ep;绝望的凡人与四处燃起的火光映照在季寻真的瞳孔里,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有多无力。整整探查了两日,她察觉到了无数的不对,却怎么也查不出呼之欲出的残忍真相。

&ep;&ep;半个月时间,足够破境妖魔编织一张巨大的网,感染无数的人,上演一场人间地狱。

&ep;&ep;季寻真从未如此真实地发现,自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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