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楼中不过一两个时辰,但几人走出大门时已至傍晚。

天空依旧下着蒙蒙细雨,哭诉着世道的坚辛。

“子庚!你要去哪里!”

周莹手提一柄纯白色窄口长刀,紧紧的跟随在少年的身后,而少年对此充耳不闻,心中有句话不停萦绕在心头:

“你是谶语中的白皑星,身边的人都会因为他而遭受苦难。”

少年表情坚定,手提破旧长剑,背负装着沥血枪的灰色布囊,向着城东急掠而去。

“去你的谶语,去你的白皑星转世,即便是仙人所说又能怎样?!”

城东,高数十丈的泰山神法相矗立天地间,俯视着身下如同蝼蚁的魏献。

“虽然只是阴神成就山神之位,但……也够魏某打几拳了!”

“一介凡人!”

话音落下,右手金砖迅猛砸下,魏献没有闪躲,他双手举过头顶,脚踩马步,躬身对峙。

“砰!”的一声,泰山神法相愣了一下,眼中紫光亮了几分,手中金砖微微颤抖,魏献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膨胀,他竭力直起腰板,硬生生挡住了这势大力沉的泰山压顶。

“神,也不过如此。”

齐筱毕竟太过年轻,加之女流之辈,肉体强度远不是近乎肉身成圣的天璇境的魏献可比,她此刻七窍流血,浑身都在战栗。

“喝!”

一声怒吼,只见魏献双臂一弹,右手握拳,轰在了金砖之上,短暂的滞留后一拳接着一拳轰出,每一拳都结结实实的打在金砖之上。

“敕魔!”

泰山神右手敕魔剑劈下,黑紫色的雾气缠绕在那柄六丈由于的巨大神剑之上,魏献收回攻势,向后跃起,堪堪躲过这凝聚这无数怨灵气息的一剑。

“是怨气?这柄剑与颜辛的屠刀类似?”

不等他想完,敕魔剑横斩而来,黑紫色雾气中一张张狰狞恐怖的鬼脸浮动于上,他们生前作恶多端,死后报应不爽被永生永世封印在泰山神的敕魔剑中,何时偿还清生前债务何时摆脱折磨,但这种摆脱只是灰飞烟灭。

大掌柜一跃而起,脚下炸出两个深坑,两圈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泰山神法相的脸颊之上,齐筱好似如遭雷击,身形后退不止,口吐鲜血。她浮尘一挥,后仰法相重新稳定,泰山神昂起头,深呼吸一口气,手中金砖与敕魔剑消失不见,扬起那如山岳一般的拳头。

“庶子,你安敢如此!”

“我魏献有何不敢?既然来到了我的地盘,即便你是真的神都要被我压上一头,更何况你只是普通的山岳神奇罢了,而且还是得不到供奉七百余年山岳神祇,真是可怜!”

一拳砸下,魏献岿然不动,身形下陷两寸。接下来便是疾风骤雨般的拳势伴随着泰山神法相的怒吼,呼啸而来。

“谁可怜!谁可怜!若非是大黎废除所有山岳神祇,本神又怎么会屈尊在小小的泰山观内?!靠着那少得可怜的供奉香火维持早已残存不多的神格!”

电光石火间,两人已是拼招数百,整个渝州城恍若天崩地裂,一旁的吕一凡只能望而心叹,根本无从下手。若不是太玄真君早已隔绝两人拼斗之处,恐早以化为齑粉。那座紫金色法相光芒暗淡,身躯之上已有道道裂痕,而魏献身躯已是血肉模糊,伤痕遍布,阵阵血雾从身躯中喷散而开。而维持着法相的齐筱此刻已如瓷人一般,伤口遍及身却没有血液流出。

“天涯海阁的小子,泰山观女娃儿已近油尽灯枯,接下来老夫会轰碎法相,你及时接下她。”

吕一凡迷茫的点了点头。

得到满意答复,魏献毫无顾忌,身形一闪出现在法相腰间,双拳齐齐而出,整个人好似直接撞在泰山山岳之上,后背腾起一阵血雾,法相发出一声沉闷的怒吼。

魏献不给他反应的机会,与其海府,百会以及下黎三处大穴各踢出一击迅猛鞭腿,随即整个人便倒飞出去,重重的摔落外地,竭力的支撑起身体,望着那尊巍然法相。

“咔嚓!”

一声脆响,法相开始皲裂,金身剥落缓缓化为碎屑。齐筱眼睛重新出现瞳孔继而恢复焦距又重新涣散,白皙柔美的脸庞出现道道裂痕,无力的向后倒去。

天涯海阁吕一凡于其身后出现,轻轻的抱住了这位泰山观的美貌坤道,缓慢为她度送气机。魏献站起身略微调息片刻,从腰间方寸物乾坤袋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枚金黄色丹药,送药入口,伤口开始缓慢愈合,重新焕发生机。

“喂她吃下,可保一命。”

吕一凡抬头看了看眼前这坦露上半身的魁梧男子,接过丹药,双指稍微用力将其碾碎,送入齐筱口中。

“既然不是为了那半本秘籍,又何必来渝州城趟这趟浑水?以为我江湖客栈是摆设还是觉得玉宇楼会坐视不理?”

年轻剑客略有迟疑,随即叹了一口气说道:“哎,人世百年逃不过一个“名”字。”

魏献了然,如何能在江湖快速闯出名声?”不是劫富济贫,也不是除魔卫道,而是打败一个个威震江湖的人物,而渝州城就有这么一位,眼前的大掌柜魏献,多少人想以他为踏脚石跻身江湖一流?死去的韩进先算一个,半死不活司马流云与赵显仁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