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我不需要任何人走进我的世界里。

&ep;&ep;曾经认为如果能有一个人走进自己的世界很幸福,也曾用尽心力挽留过谁,可是最终留下的徒有背叛,以及我被狠狠践踏在地上的自尊。我在背后追求着,以为终有一日可以追赶上,但是追到最后,我才知道一切只不过是一场笑话。

&ep;&ep;所以我放弃,我的世界不需要有人走进。即便有,也不需要把最真实的自己表达出来。

&ep;&ep;人的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时,难过的情绪再怎么流转也不过那清醒的几小时,只要学着将一切藏进眼底,慢慢地总会去习惯。

&ep;&ep;如果血液里本身就混着孤独的成分,那么何必非要人陪?

&ep;&ep;如果陪伴只是日积月累蚕食人的慢性毒药,那么又何需让自己搞得非得依存于谁?

&ep;&ep;*****

&ep;&ep;……有没有谁,可以看穿自己的偽装呢?

&ep;&ep;路走累了,有没有那样的一个人愿意停下来陪自己休息呢?

&ep;&ep;「我没有那么不堪,也没有到让人唾弃的地步。只是从来就没有人肯正视过我,也没有人愿意相信我,我知道本来就没有人可以完全理解另一个存在,可是为什么我还是希望有那么一点的可能性存在?」他自嘲的对自己说着,眼里尽是旁人难以触及的伤悲。

&ep;&ep;连理当最亲密的家人都看不见他的存在的时候,那么还有谁会愿意在乎这样的自己?

&ep;&ep;而在应该被疼爱的年纪被逼迫着长大,要怎么……让人……不寂寞?

&ep;&ep;「因为你是人。」低沉却温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转头看见了那人。

&ep;&ep;那人不是第一个靠近自己世界的人,可却是最能让他有所动摇的人,因为他在对方身上能感受到相同的寂寥。

&ep;&ep;他们同年同月同日生,儘管外貌与家庭有着相似的优势,却也同样的没有人在乎他们的思维。

&ep;&ep;「是人又怎么样?有人在乎过吗?」他轻蔑的说着,冰冷的问句消散在空气中,可语气里那无法解释跟隐藏的心酸及苦涩却透着句子一字一字地传达给另一人。

&ep;&ep;如果自己够完美,如果自己够好,那么他……是不是就不会被拋下了?

&ep;&ep;是不是,只要不求回报的付出,就能够在被丢下时不受痛楚折腾?

&ep;&ep;会冷、会害怕、会无力,但是只能学着无感,学着用笑容掩盖的痛苦谁懂呢?

&ep;&ep;忘了是怎样去记得那些,在夜里睁着眼让刀割般的心痛持续到天明。他没有非要什么不可,只是上天似乎忘记了他有感觉,放他一个人在寂寞的边际游走,找不到任何依靠跟存活的意义。

&ep;&ep;似乎就只能活着,行尸走肉般的活着。

&ep;&ep;「我在乎你,真的。」那人说着伸手把他揽进怀里,温热的温度围拢在他身旁,让他不由得感到心酸。明明同为男子,自己却因为这个怀抱而感到温暖,缺失的部分似乎有所填补。

&ep;&ep;但如果彼此是同样的寂寞,那么又有谁来温暖眼前这个人呢?

&ep;&ep;总之,一定不会是他。

&ep;&ep;一个需要被温暖的人又怎么可能带给他人温暖?

&ep;&ep;「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所以别担心我,邵灼。」他扬起笑容推开那人的怀抱,这是他的强项。习惯在他心里烙下了无数的伤痕,既然他可以习惯那些人话语背后的冷冽,那么也可以用习惯二字去适应其他变化。

&ep;&ep;「那么……有事一定要跟我说,苑。」担忧的话哽在喉咙里,邵灼只能皱起眉头将目光凝注在眼前的人身上。

&ep;&ep;「我会的。」三个字就把接下来的话全数打断,浅浅的笑人移不开视线,却让人觉得有所距离。

&ep;&ep;这就是言苑。

&ep;&ep;一个擅于用偽装掩去自己的伤痕的人,愈是难过就愈是从容地笑着,好似忘了身上的伤口有多疼、有多痛,在夜里又有多折腾人。

&ep;&ep;*****

&ep;&ep;他只是习惯连自己都欺骗,因为只有当自己都将活着这件事当作演戏他才能从容地当好所有人眼中的『好人』,有人说过他笑起来很好看,但是只有他知道笑容只是一种隔离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