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脑海里某个看不见的地方,有根线裂掉了。冉静忍住眼眶里的泪,不甘心它就这样掉落,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畜生的脸,卯足劲朝他脸上扇了一巴掌。

&ep;&ep;落下来的手,掌心麻木,那张神色不明的脸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

&ep;&ep;冉静后悔了,当初没有一刀捅死严钦平,是她太蠢。一直把自己困在要亲手报仇的豪无意义这个漩涡里,以至于连累江书彦为她而死。

&ep;&ep;她要杀了他,只要捅死他一切都结束了,那些荒诞的,肮脏的过往都会结束,只要他死。

&ep;&ep;茶几上那把水果刀冉静早上刚削过苹果,刀柄上还沾着苹果屑,就在不远处,她伸手就能拿到。

&ep;&ep;锋利的刀口割开脖子上的大动脉简直易如反掌,迸出的鲜血会喷满整张沙发,她坐在一旁的远处,欣赏着他的死亡,一分一秒。

&ep;&ep;而这一切,只要她伸手,她就可以得到。

&ep;&ep;只要她伸手。

&ep;&ep;那巴掌落在严钦平脸上打懵了他,虽然只有一瞬,片刻后他便清醒过来。

&ep;&ep;视线顺着冉静望着的那处看过去,入眼的是一把没收壳的水果刀,刀刃闪着森冷的光。

&ep;&ep;“你想杀我。”他用的是肯定句,语气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讽刺,嘲笑冉静的不自量力。“为了一条狗你要我偿命。”他甩开了自己禁锢着她下巴的手。

&ep;&ep;女人的身体顺势倒在沙发的另一侧,距离那柄刀越来越远。

&ep;&ep;在严钦平心里,大部分人都是他手底下的一条狗,唐政、江书彦、以及现在跟在他身边的王秘书。

&ep;&ep;当狗,最重要的是忠诚,倘若这一点都保证不了,那活着也是浪费狗粮。

&ep;&ep;严钦平讨厌浪费。

&ep;&ep;他弯腰拿起那柄刀,水果刀,刀身只有他手掌一半大,剩下都是刀柄,握在手里上头还残留着果糖的黏腻。粘在严钦平手心,他心里莫名涌起一阵烦闷。

&ep;&ep;看严钦平握着刀朝自己走来,冉静的身体控制不住往后缩,停在沙发最边缘直到退无可退。

&ep;&ep;严钦平是个疯子,冉静早就知道。在看破她的心思后,他还会放过她吗?

&ep;&ep;不会了,他是来杀她的,染红整个沙发的血自她身上留出。

&ep;&ep;“怕什么,以为我和你一样?没心肝的东西。”看冉静一脸被吓白了的傻样,严钦平又是一声嗤笑。

&ep;&ep;有杀人的贼心,没拿刀的狗胆,还以为谁都和她一样狠心。

&ep;&ep;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他,这要是他手底下的人,早已经死了几百回。

&ep;&ep;没脑子的蠢货!

&ep;&ep;冉静当然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严钦平现在不杀她是因为舍不得。阻止他下手的原因,更多的是因为动手了不好收场,意识到这点后她对自己的生命安全有了一个短暂的保障。

&ep;&ep;不回觜也不为自己争辩,一副消极怠工的样子,坐着一声不吭,冉静温顺地垂着头。

&ep;&ep;见她收敛不少,严钦平心里的怒气稍有消退。

&ep;&ep;他没敢让冉静知道,迟迟不愿对她动手确实是因为他舍不得。

&ep;&ep;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冉静成了能够主宰他情绪起伏的那个人。像是依他而生的一根肋骨,附着着呛鼻的血腥扎根在他生命里。

&ep;&ep;在冉静给予过他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里,严钦平曾羡慕过唐政,真心地羡慕过。

&ep;&ep;唐政比他幸运,至少她还活着,可他一无所有。

&ep;&ep;严钦平就早知道,她是个狡猾的小骗子,一察觉风向对自己不利,认错求饶几乎是信手拈来。

&ep;&ep;甚至连她施舍给他的,到底是蜜糖还是毒药,严钦平也分辨不来。那时候他就意识到,总有一天,他会死在她手上。

&ep;&ep;客厅里的微妙气氛被第三种声音打断,“妈妈?”

&ep;&ep;越过严钦平,冉静看到手里提着一袋书,在大门口不知站了多久的女儿。

&ep;&ep;*

&ep;&ep;别墅最近的那个超市,开车只要十分钟,这几天忙昏头,冉静都忘了女儿学校的月假就在今天。“想吃什么晚上妈妈给你做。”进超市后先推了张购物车在手里。

&ep;&ep;“诶,佟阿姨不在家吗?”踮着脚在货架上拿薯片,唐婉回头看了妈妈一眼。纠结着手里的薯片是要黄瓜味还是番茄味,妈妈一向不喜欢她吃这种垃圾食品,更别说一次买两份。

&ep;&ep;“怎么还是这么爱吃这些东西,”瞧着女儿犹豫不决的苦恼样子,冉静笑着揉了揉她齐肩的长发。都快比她高了,一时间内心颇多感慨,“想吃就都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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