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谢谢。”

&ep;&ep;赶了一天路,除了干巴巴的大饼没吃过别的,侯苒确实饿了,加上这山药块甜甜的好入口,她很快便吃完了,味道尚可,山药的微甘恰巧解了糖浆的甜腻,冷却的糖丝裹在山药块外,咬下去口感干脆,入口即融,头一回见识到这种做法,倒是颇为新奇。

&ep;&ep;“小姑娘觉得好吃吗?”

&ep;&ep;侯苒抬头,对上一张笑眯眯的桃花脸,勾人的丹凤眼正一瞬不瞬地望着她,语气也似笑非笑的。

&ep;&ep;“好吃。”他看起来一脸不正经的模样,真难想象是侯誉风会深交的好友,侯苒认真地将自己的想法如实说了,他听后颇为受用,点点头,又让她再尝别的菜。

&ep;&ep;侯苒暗暗留意了下旁边的人,不见反应,便只好依言一样样试菜,那人边听边点头,等她试完最后一道菜,才“噗嗤”地笑出声来:“小姑娘真乖,可比你这哥哥有意思多了,每次我问他味道如何,净会说‘尚可’、‘一般’,简直跟没说似的,哎。”

&ep;&ep;侯苒:“……”嗯,确实像侯誉风会做的事。

&ep;&ep;“所以今晚就奖励你吃完这桌子菜,如何,高兴吗?”

&ep;&ep;“你,额……”

&ep;&ep;“我叫墨奚。”那人适时接上话。

&ep;&ep;“墨哥哥,你平常都不吃饭?”

&ep;&ep;墨奚理所当然:“吃啊。”

&ep;&ep;“那今日……”

&ep;&ep;“不是有这么多山药嘛,比米饭更能饱腹,且对身体好,没必要再做米饭吃了。”

&ep;&ep;“哦……”

&ep;&ep;侯苒几乎要信了他,结果一直未吭声的侯誉风冷不丁出来拆台:“他挑食,不吃米饭。”

&ep;&ep;“喂!”论年纪,墨奚还比他要长两岁,怎么能当着小辈的面戳穿他呢,不禁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这是我的地盘,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

&ep;&ep;侯誉风不冷不热地回:“她消化不好,习惯每顿吃米饭。”

&ep;&ep;“消化不好?”墨奚听了非但没愧疚,还双眼一亮道,“小事儿,搁我手里三日解决,来,张嘴让哥哥看舌苔厚不厚……嘶,你动什么手!”

&ep;&ep;侯誉风懒得理这个不分事情轻重缓急的医痴,不着痕迹地将小姑娘的凳子往身边拉近一点,拍拍她头示意继续吃:“不必理会。”

&ep;&ep;侯苒在外向来最听他话的,乖乖应道:“好。”

&ep;&ep;墨奚:“……”

&ep;&ep;哎,这兄妹俩,当他不存在???

&ep;&ep;“……哼。”见两人确实不理自己了,气闷的墨谷主轻哼一声,还是决定看在小姑娘帮忙试了菜的份上,不跟他俩计较了,埋头吃菜。

&ep;&ep;饭后,墨奚去收拾碗筷,侯誉风则带着侯苒出去散步消食。

&ep;&ep;“好黑啊。”

&ep;&ep;骤然离了那圈子竹屋的纸灯笼,反衬得圈外的周遭更昏暗了,双眼也不太适应,侯苒正想叫前面那人走慢些,不料手已经被人先握住了,自然得如同牵过千百次般……

&ep;&ep;不,的确已经牵了许多次,只不过这回心境起了些变化,跟以往不同了,手心冒汗,脸上也有点儿热,总之整个人就不太对劲,可无端端挣开他又显得欲盖弥彰,侯苒无奈,只好想些话题来缓解尴尬。

&ep;&ep;说起来,她还不太清楚墨奚的身份,几句下来便不由得问起了他。

&ep;&ep;侯誉风没拿她当外人,沉思片刻,从自己年少去隐剑山庄拜师学武那时慢慢说起。

&ep;&ep;隐剑山庄的主人叫墨无为,是侯百川年少结识的江湖朋友,两人志趣相投,交情不错,侯誉风幼年丧母,侯百川又长年领兵在外,顾及不到,只好托好友相帮,让自家儿子拜好友为师,随他习武。

&ep;&ep;前几年里,每逢侯百川领命出京,都会顺路将侯誉风送到隐剑山庄去,除了逢年过节基本就不回侯府了,他也是在那时候认识了墨奚。

&ep;&ep;墨奚是墨无为的次子,与家中痴迷武学的父兄不同,他不但习医,且独爱钻研毒术,除了熟识古籍里记载的毒,他还常会自行配置一些闻所未闻的药,有救命之效的奇药,也有置人死地的奇毒。

&ep;&ep;武功差不要紧,单凭他练得出神入化的使毒手法,只要毒未用尽,对付起来绝不比那些绝世高手简单,这么多年倒真的鲜有人敢来招惹,来了的不是丧命就是半残,无一落得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