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里头煎熬着,外头的人陪着熬,老管事坑头抹了半天泪,一抬头吓了一跳,只见隔壁谢府的女郎悄无声息地站在面前。院子里乱成一团,没人留意到这么个单薄人影何时飘了进来。

&ep;&ep;进来了她也不说不动,就那么静静地站在角落里望着紧闭的门扉,直到老管事发现了她:“少,少夫人……”

&ep;&ep;一喊出口,老管事的眼泪又下来了,梗咽:“您,您说这老天爷的到底造了什么孽!出门时好端端的一个人,还说着今儿去您那用午膳,怎么回来,回来就……”

&ep;&ep;老人家使劲一甩手,再也说不下去了。

&ep;&ep;“他怎么样了?”谢安的声音哑得像掺了沙。

&ep;&ep;“大夫说那只畜生倒没怎么伤着公子,就是惊了马,人摔得不清。后来又是一番死拼,怕是断了筋骨,这会子里头,生死未卜……”

&ep;&ep;生死未卜……谢安浑身的血液冷到了极点,反是麻木了,就那么淡淡的哦了一声,继续沉默地站在那等着。

&ep;&ep;等到郎中出来,表示李英知吉人自有天相,暂时脱离了危险,众人齐齐松了口气。此时谢安才似清醒了过来,默默进了房,满屋子的人识趣地避了出来。

&ep;&ep;寝居深处,李英知脸庞苍白,依旧昏迷着,安静得没有声息。谢安坐在榻边有些畏惧,瞧了他好一会才战战兢兢地探探他鼻息,察觉微薄的吐息后悬着的一颗心才缓缓地从高处落下。同时,大颗大颗的眼泪也不设防地落下来了。

&ep;&ep;她以为自己要失去他了,就像她失去了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一样。在没确定他的安危前,光是这样想一想,就让她痛彻心扉。

&ep;&ep;谢安一手紧紧地勾住他的手,一手捂住泪落不停的脸庞:“我以为离你远远的你就会没事,我以为只是远远看着你也就够了……幸好你没事,幸好你好好的……”

&ep;&ep;这回谢安是真被吓倒了,悲喜逆转中心情急剧起伏,绷紧的弦终于断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ep;&ep;“你就是这样太自以为是了……”气若游丝的幽幽叹息响起在耳侧。

&ep;&ep;谢安像是一只受惊的鸟,条件反射地想跑,可愣了一愣后却是扑在他身上。而她未敢施力在他胸前,就那么虚虚地笼着,好像这样他就跑不掉一样。

&ep;&ep;千载难得的投怀送抱,李英知受宠若惊,想抱抱她却是有心无力:“你这样只顾着哭,哭得我心都要碎了,真真是伤上加伤。”

&ep;&ep;谢安一言不发地哭了一会,哭得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就着在他衣裳把鼻涕眼泪都蹭干净了,方抬起红红的眼睛。她没有说话,李英知却知道她是真受了惊否则以她的心智也不会失态至此。

&ep;&ep;他总以为在这场情爱中他一直是主动的,多付出的,她就像一个生硬的木偶人,他推一步才走一步,推到最后他差点心也冷了。现在发现他是错了,原来她也是爱着他的,只不过她太死要面子嘴硬,生怕被人发现自己的心思让他笑话。

&ep;&ep;这一场重伤,硬是把她给逼急了,李英知想到这不免笑了起来在,自言自语道:“伤得倒是好。”

&ep;&ep;谢安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ep;&ep;“没什么。”李英知虚弱地咳了一声,淡淡道,“终于舍得正眼看我了?”

&ep;&ep;谢安有些心虚,抽抽鼻子:“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ep;&ep;差点经历了生离死别,谢安也再没什么顾忌,一五一十地将谢家对他两关系的反对,小皇帝的忌惮统统说了出来。

&ep;&ep;谢安握住他的手,手指摩挲着上面的擦痕,“我千防万防却没防到老天会有此一劫,罢了,今天的事倒让我看清了。明日后日复何日,能过一日算一日。”

&ep;&ep;李英知其实也猜到谢安冷淡他的原因,只是由她亲口说出仍是心情复杂,他佯作薄怒:“我说过我会护住你,怎么你不相信为夫?”

&ep;&ep;谢安被他的佯怒逗得笑了起来,笑中含泪,鼓起脸道:“总由你费尽心思挡在前面,我也想守着你一回啊。”

&ep;&ep;她难得撒娇的模样极为动人,可惜他负伤在身不能有所作为,淡淡瞥了她一眼后道:“以后再不许刻意疏远为夫。”

&ep;&ep;“好。”

&ep;&ep;“也再不许独留为夫一人空守闺房。”

&ep;&ep;“……好。”

&ep;&ep;“来,亲一下为夫。”

&ep;&ep;“……”

&ep;&ep;李英知此次虽然伤及筋骨,但万幸应了太医那句老话“吉人自有天相”,小皇帝又赏了无数珍奇药材下来,五六日后他已经勉强能下床稍微走动。然而谢安却不允许他没事瞎折腾,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日日下朝之后便毫无避讳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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